“但现在是第一场的时间吧?”
许七言跑过去询问工作人员,得到的是胡半弃赛的消息。
“弃赛?为什么?”
工作人员似乎也很疑惑,他解释道,“胡半选手在指定时间没有出现在赛场上,我们只得剥夺他此次比赛的权力,将他的行为当作弃赛处理。”他把沈凡三人当成了专程来看胡半比赛的观众,歉意的笑了笑,“给你们带来不好的观看体验十分抱歉,我们之后会和胡半选手进行严肃交流的。”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沈凡无所谓道,“倒也不算很着急,那就等他下次比赛再——”
话说到一半,余光突然撇到一个扎着长蝎子辫的粉色身影,沈凡一惊,连忙背过身去将自己隐藏在许七言和武瑕的身后。
“沈兄弟?你做什么?”
“嘘......”沈凡没敢回头,“对面那个粉衣服的女孩子走了吗?”
武瑕环视一圈儿,看到他口中的女孩子着急忙慌的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又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走了。”
沈凡这才从两人身后钻出来,泄气的喃喃,“怎么能找到这儿来啊...不行不能等到胡半下次比赛了,得赶紧走。”
“沈兄弟你...”两人看他的眼神变得奇怪,武瑕更是带上了些微的厌恶,“你不会负了人家小姑娘吧?”
“那是我妹妹!”——唐三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半个妹妹,沈凡赶紧摆手,“我偷......呃、离家出走来着,来找我来了。”
两人顿时忍俊不禁,“你多大了还离家出走。”
“哪怕我七十了你们都不能剥夺我离家出走的权力。”沈凡认真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找胡半?也不知道他今天干嘛去了。”
“嗯......”武瑕想了想,“我调查过胡半的住址,要去找一找吗?”
胡半的住宅是最近才买的,显然他的斗魂和其他“游戏”让他赚了不少钱,住宅内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魂力,看来没有人在家,。
“看来真的去办事儿去了。”许七言皱眉,“真不赶巧。”
武瑕盯着右侧那扇崭新的窗户,咬咬唇,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她深吸一口气,“真想一把火烧了。”
“冷静瑕姐!”许七言拽住她,在他的心里,武瑕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
沈凡从房门转悠到窗子,然后又从窗子转回来,最后停在了门口一侧,他抽抽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许七言学着沈凡的动作,“好像是有点甜。”
“甜?”沈凡又吸了两口,“我怎么闻起来感觉苦中泛涩,还有着点儿雨汽。”
“我也闻到了点味道,但称不上苦。”武瑕说。
“是么”沈凡捏捏下巴。
这味道似乎有点熟悉,他应该在哪儿闻到过。
鬼使神差的,沈凡抬手推了下眼前的门,伴着轻微的“吱呀”一声,门竟是开了一条缝。
没有上锁。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沈凡推开门闪身而入。
苦涩的气味更明显了。
沈凡不禁皱眉,“好苦。”
“你刚刚说的味道?”许七言顶着脑袋上下左右绕了一大圈,低声吐槽,“我倒是觉得更甜了,沈兄弟你不会幻嗅吧?”
沈凡白了他一眼,看向武瑕。武瑕挑眉,“说不定你们两个对甜和苦的程度定义不一样,不过我也觉得应该是变甜了。”
好吧,说不定真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
他让自己尽量无视那个奇妙的味道,可随着几人慢慢进入住宅深处,那味道越来越大,走到拐角的时候气味已经是直冲天灵盖,沈凡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嘴里都冒出苦水,“不行,我出去透个气。”
他转身快步往外走,但第二步就是一个急刹车。回头无奈的看着拽住他衣角的武瑕,“放心,我真的只是出去透个气,不会丢下你们,要被熏死了。”
“......不是。”武瑕的声音很僵硬,她没有和沈凡对视,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拐角后的什么,“胡半,好像死了。”
沈凡一瞬愣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窝在墙角的胡半。
他瘫坐在那里宛如一坨肉山,脑袋低垂着,庞大的身躯白上也没有任何伤口,只有双臂被齐根砍去,那部分被摆在他的身前,交叠的手掌中摆放着一个魂骨,而在那之上,沈凡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株月茶,同他魂导器的模样相差无几的月茶。
沈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样的气味了——在独孤博的冰火两仪眼,这是白玉茶仙露的气味。
“好甜......”
不知是谁的呢喃了一句,武瑕和许七言的身体无声无息地软了下去。苦味愈发刺鼻,沈凡感到两眼发暗,他脚步不稳,踉跄着撑上墙壁却又缓缓下滑,恍惚中,他听见了脚步声。
沈凡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可脑袋昏沉找不到清明,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连挪动半分都是痴心妄想,更不用说逃跑了。
他急促的喘丨息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协着危险越来越近,直到那脚步围着另外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在自己身边停下,过高的魂力威压让他呼吸一滞。
沈凡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他想要挣扎,却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他想要呼救,愈发浓重的窒息感只让他发出破碎的喉音。
我要死了吗?
意识逐渐远去,沈凡双眼上翻,不成词的碎音慢慢消失了,房子里终于重归寂静。
“我找到他了。”
嘶哑的声音散在空气中,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目光一寸寸地舔舐着他沾了冷汗的发梢,舔舐着他皱起的眉宇,舔舐着他紧抿的嘴唇,这个孩子的身上的的确确满是他所爱之人的影子,男人浑浊的眼里溢出欣喜。
“我找到他了芸儿...我找到他了......再等等我、等等我......”男人自语着,又好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
门口响起敲门声,门外响起自称斗场工作人员的声音,男人抱着沈凡抬脚一踹,面前墙壁轰然出现一个破洞,他丢下人群的尖叫,向落日森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