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指望跟他老爸谈心。

“是是是，这黄瓜要削皮吗？”

“黄瓜还削皮呀，要啥自行车。”

直到晚饭阿渺才从房间里出来，好像一直在弹吉他。陈川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前些天跟妈妈撒娇说要买一把吉他。

他当时好像还问过阿渺不会弹吉他买来要自学吗？不过没人搭理他。

陈川有想过要不要直接问阿渺是怎么回事，但在江季的一番劝告之后还是没有问今天的事。

就是巧妙地提醒了一下阿渺要注意交友，不要轻信别人。

阿渺一脸活久见的表情看着他，应该是听进去了的。

阿渺从小就很有主见，做事情也很果断。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就让她去做好了，虽然听起来不是个好评价，但阿渺的确是那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她的每一步都是有明确的动机和目的。

不过终归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小孩，肯定会有一瞬间的冲动把自己困住。

江季在跟陈川分开之后就开始烦躁了，回家的路上还一路全是红灯，就更烦了。

他也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本来是自己在生气，理应是陈川来跟自己道歉，应该是他要低声下气地求我的原谅。

结果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来着，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他身处下风了。

陈川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真有意思，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百分百是讽刺意味。

其实他到家之后还是有一点生气，没多久又收到陈川的消息。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和陈渺摊开说今天的事儿，江季没多想立刻给他劝住了。

就陈渺那个小心眼的样子，陈川说不定几句话就能给人点着了，最终的效果肯定是适得其反。

他不太明白陈川对陈渺那么厚重的爱从何而来，说白了不过是一点血脉关系。

陈渺是陈川父母的责任，不是陈川的责任。不是吗？

这个人明明那么关心自己的妹妹，但总是不说出来，简直比他妈还要含蓄。

江女士这个寒假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关心起来他的学习和生活，甚至是交友情况了。难得他愿意从自己宝贵的教育事业的耕耘途中抽出时间监督他。

江季打开房门，看到他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也没盖几件衣服。

虽然开着暖气但万一冻着了，肯定会耽误她伟大的教育事业的进行的。于是轻轻地拿过衣帽架上挂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她为什么就不能暂时忘记学校的所有事情，给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个小假期呢？

他知道传道受业解惑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但有多少人投身进教育事业是真的因为信仰和热爱？

他妈所在的那个学校也不过是一个不发达市区里还可以的学校，每个月工资加补贴也就三千多块。很多老师在校外甚至是校内都有私活。

就这么一点工资，可能连基本生活都不能保障，有什么值得奉献的。

江季觉得自己不嘲笑就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仔细看的话，他妈黑发里藏着的白发变得更多了。自从她带的学生升到初三以后就总是熬夜到很晚，叹气的次数也明显变多了。

这样怎么能算快乐呢？

江季看着客厅的墙上挂着的已经有些褪色的水彩画，那是之前她的一个学生送她的礼物。

画名好像是叫《光》。

画技看起来并不怎么高超，画里有两个小人牵着手，一个站着，一个蹲在墙角。有一束光从代表妈妈的那个小人头上射下来，到两个人牵着的手，从那里分割的另一半画面开始有了色彩。

这就是妈妈一直奉献的理由？

他只能说并不高明，但的确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