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从湖面慢慢地走过来，脸色冷厉，感觉下一刻就会爆发。

“你……”陆茗渊昨日就感觉到青玉身手不凡，但是从未想到恐怖至如此地步，他目测着湖心亭到这里的距离，自己掂量片刻，确定自己肯定无法做到。

青玉将花恋揽进自己的怀中，低头在她的耳边细细询问，温柔体贴，与刚刚判若两人。

霜钰翎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失神，她有些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只可惜她现在似乎弄丢了。

青玉再三确认花恋无碍，才抬头看着陆茗渊：“陆茗渊，宁都一直以和为贵，但不意味着我们可以任人欺负。北垣最近躁动不安，是胃口变大了，竟然打起了宁都的心思？”

“王爷，息怒。北垣只愿与宁都结好，并无半点侵犯之意。若有冒犯，还望王爷王妃见谅。”陆茗渊虽然有时混账，但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早就知道，青玉的背后有一个元夕宗，若只有一个元夕宗，沙海还有一战之力，若还有梦魇，沙海恐怕会彻底覆灭。他不稀罕北垣，但是他在乎沙海，养育之恩，教导之恩，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算不上过分，此外，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属于那里，他们的回忆都在那里，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毁掉。

“宁都欠墨都一个人情，若北垣向墨都发难宁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回去和北垣王说清楚，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想，不能动的人休要再碰。”青玉今日清晨就收到江子城的来信，锦官楼一事，乾卿的确出力，这个人情他们认下了。

“若王爷动怒，请不要将沙海牵扯进来，至于北垣与我自己，任凭处置。”陆茗渊收起一贯作风，他眼里在提到沙海的时候才有一丝温度。

这一丝异色被他隐藏的很好，但是始终他都觉得有些提心吊胆，他有预感，这个秘密似乎已经被人知晓，他不担心自己会因此有什么损失，他就是一个烂人，混吃等死之辈，而他不一样，至少和自己不一样，因为他还有一个自己愿意真正地护着他，在意他，会为他伤心难过，值得让别人交付真心的人不应该被伤害。

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赌不起，因为一旦没了沙海这样的保护色，他就没有了接近他的理由。

沙海，不能有事。

“你们此次来到墨都到底所谓何事？”花恋想起乾卿和自己说的话，陆茗渊好男色，可是并非没有底线，若是已成为人夫，他绝对一眼都不愿意停留，哪怕再如何绝色。

“拜访墨都而已，绝无其他事情。”陆茗渊否认得很快，似乎担心被别人窥探出什么。

“我看不见得吧。”夜秋月从众人身后的树上飞身而下，“你们的目标是我对吗？”

青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随后别被夜秋月察觉，他微微俯下身表示歉意，花恋将这看在眼里便拽了几下青玉的手，青玉便知道其中的意思只好作罢。

“闫门拿你和北桓做交换，我喜男色也并非一日之事。”陆茗渊心中有事没有在意几人的互动，而是迅速想好策略，轻飘飘地说着，“第一日我见到你，就克制不住自己，果然你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陆茗渊说完露出了挑衅的眼神，但是越刻意越有问题。晚宴之上的贪婪，绝对是这个人的本色，但这种贪婪并不是真正地对他，而是他真情实感地假装对夜秋月有不一样的喜欢，因为这个人除了碰巧见面以外，没有特意去骚扰夜秋月，所以说，他只是拿这件事作为幌子，并非实意。

“陆公子，不知沙海大公子可还安好？”夜秋月声音很轻，却足以让陆茗渊听得很清楚。

陆茗渊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大公子很好，夜将军何事？”

“无事，想来他应该还可以。”夜秋月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份喜帖，“想必他是好事将近了，恭喜恭喜。”

“不可能！”陆茗渊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就算死，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果然你和大公子的关系不一般，这个消息是真的。”夜秋月将手上的喜帖打开，众人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和霜钰翎的，“但是，不好意思，这个消息是假的。”

“你……”陆茗渊意识到自己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夜秋月将喜帖重新放进衣服里，动作轻缓，似乎就是担心磕碰：“说吧，你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话，闫门用你和北垣做交换，只不过要你的不是我，是北垣五公主，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陆茗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对这个妹妹没有任何感情，我也无心国家之事，本打算就此江湖流浪，时不时见一见他就好。可是皇室在逼我，五公主心仪的人是你，却得知你与他人成婚，所以让他做了你的替身。”

“所以你想将我带回去，完成所谓的归位对吗。难道我和大公子长得不像对吗？”夜秋月心中对陆茗渊有些同情，爱而不得的滋味，他现在比谁都懂。

陆茗渊点点头：“除了气质有些相似，其他天差地别，如果他和你一样，师父就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大公子只闻诗书，对武学没有丝毫兴趣，所以在北垣他就是一个异类般的存在，或者更准确的说，在北垣他就是一个废人。”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夜秋月试探着北垣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陆茗渊苦笑再次摇头：“计划失败我也就认了，本来这件事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你那么肯定吗？”夜秋月知道眼前人或许同病相怜。

陆茗渊有些不懂夜秋月的意思：“嗯？”

“你确认戚砚不喜欢你吗？”夜秋月直接说清楚，这天下不能走到最后的两个人太多，因为自己经历过了曲折就不愿意他人再去走过，或许这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期待。

一个从不信鬼神的人，在这一刻希望自己的善良可以有一点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