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墨都让珏寒一人可以吗?”夜秋月倚着窗户,看着梳妆镜面前的女子,心情就自然的愉悦,但是他也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想着自己孤军奋战的师弟还是有些担心。
霜钰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缕青丝编好才想起谈论自己的弟弟:“你别为他忧虑,你该考虑考虑自己怎么回墨都?”
“我就从城门正大光明地回去,难不成你要再重新八抬大轿重新嫁给我一次?”夜秋月从身后搂住霜钰翎,脸靠在她的颈间嗅着自己熟悉的味道,让自己格外安心。
霜钰翎回想着二人成亲的夜里,那一天她也难以忘记,那一天她圆梦了,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是那一天她也碎梦了,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夜秋月能有现在的光景,骄傲如他,怎么可能忍耐自己这番欺负。
“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你那晚恨我吗?”霜钰翎在夜秋月的怀里转身,与之四目相对,她相信夜秋月的眼睛不会骗自己,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辨析夜秋月的话,他有多少真情。
“我只会爱你,傻瓜。”夜秋月没有骗她,自己真的从来就没人生气,小姑娘的爱护他看在眼里,她的在意自己放在心上,一步步地紧逼无非是想保全自己,所以他有什么理由生气,他唯一的想法只有心疼,心疼她不爱惜她自己,心疼她只为自己。
“对不起。”霜钰翎还是道歉,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占着宠爱,邀着夜秋月的原谅。
夜秋月在她的耳边轻哼了一下:“其实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墨都,我没有理由去怪罪什么,一切因我而起,以我为结,也是理所应当,可惜你来了,我舍不得如此奉献自己,我的红颜祸水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墨都,从来没有。墨都的遗憾不是三两句说清楚,辨明白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要谢谢你,将它重新交到我手中,你是我的将军,是墨都的将军。”霜钰翎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最初最难的几个月,是夜秋月一遍又一遍地平定四周蠢蠢欲动的组织,要不是因为自己,恐怕夜秋月的手也不会如此。
她听霜珏寒说了所有,知道真相的自己并没有因为隐瞒生气,只剩下庆幸。她清楚的明白那双手对夜秋月有多重要,还好这是谎言。
“月哥,你的手……怎么样了。”霜钰翎还是在意的,习武之人不可能离了这双手,这些她深有体会。
夜秋月不易察觉地愣了一下,随后朝霜钰翎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进了院子,拔出属于自己的佩剑,一曲剑舞,刚劲有力,丝毫没有失了从前的分寸。他看着霜钰翎的眼神从紧张到慢慢放松心里不由得没有那么难受,他知道自己的手可能就是她的心结,他不愿意让霜钰翎难过,至少在他眼里的时候,她都应该是笑着。
“你看,没有问题,一点遗留问题都没有。”夜秋月轻轻吻上霜钰翎的额头,“让你担心了。”
“真的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都没有了吗?完全好了吗?”霜钰翎能感受到被安慰的感觉,她也明白夜秋月是尽力在让自己放松,卸下最后的包袱,可是她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她最近都觉得不真实,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过于美好,就像暴风雪前的宁静,越安静,越危险。而且她也了解夜秋月,他现在的笑容,虽然在尽力让自己看得没问题,但是他掩饰不了内心的疲惫,他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她害怕刨根问底的结果,是他的再一次出逃。
夜秋月朝她郑重地摇摇头,张开自己的怀抱将女孩搂在怀里,这样的感觉,他怀念,迷恋,也会想念,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能陪着她走到哪一程,那就趁现在留下记忆。
还好身体里的余毒是定时炸弹,不是一次致命,自己还有时间,能和她在一起。
夜秋月不喜欢被人威胁,包括这一次也是。
死亡迟早要来,与其畏畏缩缩地苟且偷生,平淡如水度日,不如做回自己,或许行侠仗义,笑傲江湖会让毒素更快地让那一天到来,但是他觉得自己是赚到的,至少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刻,霜钰翎不会再因为北垣侵扰,墨都沦陷而忧虑。
他是值得的,至少有一个人,有一群人,有一城人,会记得自己,曾经的罪人可以得到救赎,自己可以成为墨都真正的守城将军,真正地守一人,守一城。
万家灯火冉冉升起,说不定还有几个人还记得他,说不定有老翁会告诉自己的孙儿,曾经有一个守城将军叫做夜秋月。
“月哥,你还会再丢下我吗?”霜钰翎抱住男孩的腰,她总感觉不踏实,不真实,就感觉下一秒自己会醒来,一切成为南柯梦。
如果不是生活那么美好,自己不会如此害怕。风吹草动都让自己小心翼翼,紧紧攥着自己的幸福,可是自己还是感觉有什么在流逝。是时间吗?
“只要我活着就再也不放手,这句话一定不食言。”
“月哥,我相信你,从来都不怀疑。”
“哟,这最近日子过得挺好啊。”陆茗渊就坐在客栈的一层等着二位从客房里你侬我侬的出来,他看着夜秋月的气色还行也是没有忍住打趣,“春宵一夜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秋月也是抵不住美人关。”
“你自己难道不是?”夜秋月看着在一旁的戚砚也没有客气,“陆兄,也是心想事成。”
“那就同喜同喜。”陆茗渊朝夜秋月敬了一碗水,意思意思。
戚砚伸手扯着陆茗渊的脸颊,随意地拉扯了几下,听着陆茗渊的求饶才松了劲:“一定要人尽皆知吗?嗯?”
“这不是和友军友好交流一下吗?”陆茗渊一下就将夜秋月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