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带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才半天而已就这样了?
季冬琰想要去触摸去靠近,想要让他爬在自己的肩上,窝在自己的怀里,撒娇似的告诉自己,哪里不舒服,哪里受了伤。
表面越坚强,实际越令人难以接受,这是四时的通病,也是四时的倔强。
“路上太吵了,只是吃了点药,不会致死的。”毒狼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他跪在闫溪山的脚下,“属下来迟,还请门主见谅。”
闫溪山挥了挥袖子,毒狼便起身站在一侧。
“现在当事人都已经到场了,游戏开始吧。”闫溪山短暂的停顿让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刚刚说到哪里了?”
“别装神弄鬼的,我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夜秋月攥起了身侧的拳头。
“年轻人稍安勿躁。”闫溪山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死水一般的沉着冷静,眼里透着难以捉摸的精明。
“没有时间陪你玩无聊的游戏,你放他们走,我豁出性命陪你。”夜秋月愈加烦躁,他看着霜钰翎手腕上磨红磨破的印记,看着季冬琰和乾卿夏的奄奄一息,心里难受到无法呼吸。
“我不要你的命,在我看来现在谁的命都一文不值,包括我自己的,你懂吗?”闫溪山笑了笑,不急不慢似乎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刚刚说的服药,不是你和季冬琰,而是霜钰翎和乾卿夏。”
这是比任何都难以抉择的决定,夜秋月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就义气与爱情放在一个平衡的天平之上,这个赌注加在任何一方,总有一方会沉底。
如果选择霜钰翎,他怎么对得起两人的感情,选择乾卿夏,他又怎么对得起兄弟义气。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月哥,看看我好吗?”霜钰翎轻声呼唤着,她明白夜秋月的纠结,她想为他做一件事,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秋月,如果不知道,我们就选自己吧。”
“翎儿,不可以,我真的不行。”明明两人说好不再分手,为什么意外总是来得迫不及待,夜秋月偷偷将眼角的泪擦掉,深深地洗了几口气,“翎儿,我不希望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
“月哥,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可以承担,就算忘了,我相信自己也可以再次寻回你,我也相信你,相信你对我所有的在意与不舍不是表象,而是埋藏在心底的悸动。”霜钰翎靠着身边的墙慢慢站起来,眼里盛着浪花,终究她也是会怕的。
从前的夜秋月虽然不语,但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自己时时刻刻放在身边,离开半晌也是重逢。可是现在,她能感受到夜秋月的纠结徘徊,时远时近的距离让他们两人都感到不安。
但是,远,是她的不安,近,是他的不安。
从前的双向奔赴,现在的背道而驰,好像走远也没有走远,就是简单的转圈,画地为牢。
没有百分之百的回应让她心底难受,她担心遗忘会真的让两人从此不在一个时间,再也没有机会纠缠一生。
可是,她清楚如果沉默,季冬琰和乾卿夏所承受的会更加让他们两人崩溃。这两人的感情来之不易,就好像命运终于屈服于现实,让世俗真正低头。
如果乾卿夏忘记了,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坚定不移地选择季冬琰吗?
如果世俗的压力再次来临乾卿夏是否还会像当初一样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如果乾卿夏以后找了别人,可能是一个相配的女孩,他们都要怎么面对?
……
她不是不相信乾卿夏,而是她赌不起这一点点的波折,更何况现在的境地,自己和夜秋月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和夜秋月承担是不幸中最好的安排。
“月哥,你会来找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