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月刚准备开口,季冬琰就抢先了一步:“阿月,不要劝我,现在我才知道最初劝你的我到底有多可笑。”
夜秋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他脑海中只剩下季冬琰的最后一句话,他想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当初希望得到的理解成为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就好像自己终于跌倒了站起来,而身后的人又摔了下去,这样的疼实在不应该延续。
“你在想什么?”霜钰翎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远远地就看见夜秋月发呆,但是她不愿意去打扰,直到看见眉头紧皱的模样,才决定介入,她希望至少在自己的眼前他不会再难过。
夜秋月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卿夏呢?卿夏怎么样了?”
为了让乾卿记得这次教训,自己故作生气没有去管他,但是终究有些不放心。于是在暗处和霜钰翎说了几句自己才去找季冬琰。
“表哥不开门自然也被气走了。”霜钰翎简单地交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感觉有些庆幸,只不过这个词似乎不太适合。”夜秋月斟酌了一会儿,但是发现没有更好的词语,“我理解琰哥,我现在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翎儿,我不是故意说起之前,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现在我的内心更是充满感激。”
“不用解释,我不会生气。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用刻意抹去。”霜钰翎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他的双眸自己情不自禁变得柔和,“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也只是担心这些事情影响你,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其实我不是担心你,是我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不经意地提前,它恐怕才会真正地过去。”
夜秋月心情有些复杂,他不想让她明白,但是他也知道她终究会明白,轻轻地叹息说明了一切,他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着怜惜。
“这是叔父刚刚和卿哥说的,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想告诉我。”霜钰翎十分坦然,如重释放,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放下对过去的执念,珍惜想珍惜的眼前。”
“别信叔父,他有些时候也没有那么可靠的,我……”
“你说什么嗯?”季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的身后,“背对着大门说悄悄话,一点防备都没有,是不是忘记我教你们的东西,隔墙有耳懂吗?”
“我们坦荡自然不需要避着叔父,阿月也只是安慰我几句还请叔父不要在意。”
“我要是在意,早就被你们几个小辈气死了。”季年在心中有些五味杂全,眼前的晚辈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和所有的长辈一样希望他们可以不经风雨走完一生,但是人生又谈何容易?
“阿月,以茶代酒向义父请罪,还请义父大人不记小人过。”夜秋月双手送上,眼里却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似乎早就猜出季年不会真的生气。
季年当然不舍得让眼前的义子一直举着,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了声“嗓子不舒服”便接了过去,随后又咳了一声,表示自己是真的不舒服。
“是晚辈不孝,让义父操心了。”夜秋月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季年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请义父放心,我们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算不小心走入岔路,就当做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经历,只要真正走过才能记忆深刻,只有曾经摔过才能有效避免,义父只需要看着就好,因为我们不仅是四时的人,更是你的后人。”
“说不过你们,随你们吧。”季年轻轻呼了口气,眼睛有些湿润,“你和阿琰都是倔强的孩子,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我知道你们是四时的未来,应该通过更多的磨砺,可是说到底我也是不舍的,阿月,在我的心里你不是义子,就是亲儿子。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但是我也清楚自己的担心会给你们更多的压力,所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记得四时永远是你的家,累了,就回来歇歇好吗?”
“嗯。”夜秋月咬着下嘴唇,眼圈有些泛红。
“乖,再过几天就要去墨都了,义父最爱墨都的醉红楼的佳酿,记得给义父带回来好吗?”季年的手紧紧握住夜秋月的手,似乎夜秋月不答应自己就不松开,直到夜秋月点点头,他欣慰的笑了笑,又拉过霜钰翎说道,“阿月交给你了,一定要给叔父把人带回来知道吗?”
“我答应你,翎儿一定不骗叔父。”霜钰翎偷偷抹掉眼角的湿意笑了笑,“我和阿月还要请叔父喝喜酒呢。”
“好孩子,叔父在家等你们,不要担心墨都,有叔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季年的目光充满着不舍,但是几秒之后便起身就离开了,摇摇手不想让晚辈跟着。
二人站在原地目送季年的离去,有了几分沉重。
“回来就好了对吗?”夜秋月握住霜钰翎的手,似乎想要给她力量。
霜钰翎也紧紧地将他的手握住:“我一定带你回来,不再丢下你一个人。”
“好。”
两人站在窗边相视一笑,阳光顷刻变得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