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觉得秦寒云最近有点太忙了。
他一连忙于学业好几天,几乎忘记了秦寒云的存在。想起来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可在这十多天里,秦寒云都没有来骚扰过他,这显然不正常。
他走在学校的木兰大道上,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
陈猛大概是刚去找过蒋导,正垂头丧气地走在对面路上。看见张潮,他立刻扬起脑袋,冲张潮招手,“张潮,这儿!”
张潮走到陈猛身边,问道:“你又被蒋导安排任务了?”
陈猛摇摇头,“我上次写的那篇论文没过审,编辑不让发表,又白忙活了。”
“那就再改改,投给别的期刊。”
“蒋导让我回去重写,说要改到他满意为止,免得给他丢人。”
“有蒋导给你把关,你就不用担心了。”
俩人正说着,就听到后方有两个老师在说悄悄话。
“还好当初没把宝压在秦家身上,看来这高楼也保不住几天了。”
“秦总是个年轻人,到底没有老爷子眼光毒辣,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厉害。”
“也是,咱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消息也早,倒是能避开风险。”
“有的人年纪比咱俩还大,不也压错宝了。我倒要看看,姓蒋的还能嘚瑟几天!”
陈猛听不得别人污蔑蒋导,想要冲过去讨个说法。张潮连忙拉住他,往小路上走去。
“你拉着我干嘛?你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话!”陈猛气愤地问。
张潮联想到秦寒云这些天的异常,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找他们讨说法容易,可他们还是会把账算到蒋导身上。就凭着咱俩,还不是需要蒋导出头保咱们。”
陈猛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到底气不过,在小路的石凳上大马金刀地坐下,烦躁地说:“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张潮只说了四个字:“釜底抽薪。”
陈猛不太明白,“你是要把他们的靠山给揭露出来?”
张潮摇头,“我只是觉得,像他们这样的酸人,肯定留了些见不得人的把柄。咱们去找到,然后公布到网上。”
陈猛瞪大了眼睛,“不是,我没想过让他们社死,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张潮只好说:“你要是觉得过分,那我就自己干。但是,你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陈猛左思右想,觉得不干有点像小人。明明发火的是他,问办法的也是他,最后却独善其身,实在不像样。
“你不用纠结,我自己去办。”张潮再次说道。
秋叶随风落下,扑簌簌落了满地,陈猛想起了“肃杀”二字,与此刻的张潮十分相衬。
“加我一个吧,我在蒋导身边这么久,知道他是再光风霁月不过的一个人,我实在忍不了那些人污蔑他。”
张潮却再次拒绝:“不行,我想了想,你不能参与。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我能承担,你却承担不了。我有我的办法和门路,你别管了。”
出了校门,张潮立刻联系了易曜,约他在以前共住的房子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易曜最近也是烦心事一大堆,正好张潮联系他,可以让他一吐为快,自然很快就答应了。
两人才见面,张潮就说:“去包厢里聊。”
易曜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跟着去了。
“家里最近还好吗?”张潮首先关心了下易家。
“大哥最近倒有些春风得意,我猜卓清姐可能跟他复合了。妈那边好像在尝试联系娘家的人,应该是私事。爸的话,一切正常,但最近应酬比较多。”
张潮听后,说道:“看来,最近要出什么事了。秦寒云这些天忙得不行,我在学校听到有些教授在议论他,说什么压错宝了。”
这话立刻触动了易曜,他连忙说道:“我这边也差不多。周姐总问我什么时候改回原籍,她还说想陪我回老家看一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张潮把这些事串起来,得出一个结论:“我想,大概是秦家要出事了,所以不少人避之唯恐不及。周膂让你改回原籍,初心是好的。”
可是,这在易曜看来,却是一件让他后背发凉的事情。这意味着,如果他最终还是拒绝,他会成为周膂的弃子。他感觉心口撕裂般地疼,他以前有多欣赏周膂的果决和理智,如今就有多难以接受。
张潮抓住易曜的手,试图把他从迷茫中拉回来,“易曜,易曜,易曜!”
易曜惊醒过来,说:“你说,周姐是不是要放弃我了?”
张潮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便选择了沉默。
易曜苦笑一声,“罢了,随她怎么处置吧。”
张潮不想看到易曜低沉的样子,“你振作一点,也不要把周膂想得太冷酷。”
易曜却说:“当初我为了你的事求过她……”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了。
张潮眼见着易曜眼底的光芒熄灭,有些心疼,“我觉得,你误会了她。两个人相处,不是靠猜来猜去的。”
易曜摇摇头,问道:“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