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惊讶地说道:“还能这样的吗?那可是佛经诶,竟然从佛经之中也能生出妖怪?!”
真澄大师闻言无奈地笑了一下:“只能说,世人的执念与罪业之盛,恐怕连佛祖都未有办法。否则地藏菩萨早就应该从地狱里出来了。”
“那然后呢?”
“然后……”
那邪灵逃跑了。
它自佛经之中诞生,自然也无法脱离本源。因为不愿留在供奉之地,它便诱惑了一个心性不坚的僧侣,附在那僧侣身上,操纵他偷走佛经,一路潜逃。
事情很快被驻守当地的其他人知道,大家便联手起来追捕,终于将那邪灵堵在一座山头之上,进行了一场最终决战。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邪灵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无数僧侣、法师和巫女前仆后继,将自己的性命牺牲在了那里,但最后他们仍然失败了。
一个因为年纪太小而被留在战场后方的小沙弥等了良久,发现远处那些人类的嘶吼、法术的轰鸣、或者任何其它声音都消失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前去查看。而所到之处,成为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战场上静悄悄的,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鲜血浸透泥土,仿佛在绿草之下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更有一些尸体不知生前遭遇了什么,根本无法看出曾经的人形。
小沙弥害怕得全身发抖,却仍然鼓起勇气不断地前进着,翻找着,试图找出任何一个还有呼吸的人。最后他找到了。那是战场上唯一的幸存者,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他是那个曾经因为心志不坚而被邪灵附身的僧侣。
僧侣睁眼看到周围因自己而起的惨状,顿时痛悔不已,他心知自己也身受重伤,时日无多,便以心头一点热血为引,以性命为祭,向曾经用来保存经书的那只藏经筒施下了强大的封印咒语。也许是由于他曾被邪灵附身,他的咒语对付那邪灵竟然特别有效,被施咒的藏经筒成为了封印邪灵的特殊法器。
僧侣将藏经筒交给小沙弥之后,就立刻闭目死去了。而小沙弥拿着它,发誓一定要找到邪灵,如果无法净化,就将那可怕的家伙永远封印起来。
后来……
“后来,”真澄大师闭目微笑,“那个小沙弥,是我的太、太、太师祖。”
永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他:“……都过了那么久啊!”
“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那么,那个小沙弥成功了吗?”
真澄大师摇了摇头:“太、太、太师祖周游列国,流浪了一辈子,却始终未能再见到那邪灵。不过流浪的日子里,他反而无心插柳地教出了一大堆徒弟,就干脆把这个任务一直流传了下去。只要那邪灵还未被净化或者封印,继承了他衣钵的徒子徒孙就都要为此而竭尽全力……我也不例外。”
“那大师你受伤是因为……”
永远还要继续问,一直安静聆听的人类青年忽然插了句嘴:“听说,您十多年前从京都的清水寺借走了一只黄金的藏经筒,可就是刚才故事里的那一只?”
真澄大师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一只。”
“怪不得明明是贵重的宝物,清水寺说借就借,一点不拖泥带水,原来是因为您与它早有渊源。”
“是啊。虽然我们这一脉一代一代不断有人寻找,但那妖灵也已经有数百年销声匿迹,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因此在暂时不需要的时候,便拜托了清水寺的主持帮助保管。”
“那么您从清水寺借走藏经筒,自然是因为到了需要的时候,不是吗?难道……您见到那邪灵了?”问出这句话时,一个答案在奈落心中已经呼之欲出。
果然,真澄大师如他所料那般继续点了点头:“不光我见过了,各位施主应该也已经见过了。”
永远和刹那都露出诧异的神色,只有杀生丸自始至终地顶着张一成不变的脸,不过身体却稍微坐直了些。
只听真澄大师继续说道:“……不错,那邪灵就是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