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不敢看他,可又不知该往哪看,只好闭上眼睛,口中低低地答了一句:“……嗯。”
杀生丸又说:“我要开始了。”
这次奈落隔了一阵,才再次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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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浑身上下都酥软无比,觉得自己仿佛死了一遍。不,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比喻不太准确,因为他确实经历过死亡,所以深深知道无论哪种死法,死亡的感受都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噬魂销骨的。
杀生丸看起来则好多了,除了气息比之前粗重一些,比之前倒也没什么变化。他有些担心地摸了摸怀中人的脸,又低头去检查他脖颈上的伤口,确定并没什么事后,才低声呼唤:“奈落?”
奈落喘匀了气,想到刚才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觉得简直脸都丢尽了,一张口就是兴师问罪:“混蛋!不是说好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的吗!”
杀生丸面不改色:“怎么,我哪里没按你说的做?”他知道奈落虽然能言善辩,但在某些事情上却脸皮子薄得不可思议,就算做都已经做了,但要让他回顾过来细细分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奈落:“你明明……”他只说了三个字,就陡然噤声。
你明明一点都没有按我说的做!我喊了那么多遍停,可你一次都没……他想到这里,脑子里又不自觉地回放起刚才的情景,脸颊就又是一热。
说不出口,可又气不打一处来,正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能不落面子,耳边忽然溢出一声轻笑,随后唇上一暖,是又被吻住了。
杀生丸发现,奈落这个家伙虽然很喜欢发脾气,不过好像只要被亲一亲,就会忽然变得很乖,无论刚刚在说什么,都会立刻偃旗息鼓。就比如说现在,明明半刻之前还摆出一副准备好了吵架的样子,可现在却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一动都不动。
杀生丸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怀中的人仿佛是一只被自己哄着小心翼翼张开了硬壳的蚌,面对着信任之人,颤巍巍地露出内里最娇嫩的软肉,而自己明明是该好好高兴和珍惜的,却又总忍不住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恶劣心思,想要进去好好搅弄一番,看看到底从那只蚌里能挤出多么鲜甜丰富的汁水。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了?真是应该好好反省才对。
说起来,奈落是不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杀生丸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怀中的青年紧紧靠在他胸前,脑袋低低垂着,已经疲惫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