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生丸觉得，奈落作为一个由众妖合体诞生的妖怪，有时候思维确实古怪到超出他的理解。

他思考了半天，才试探地问道：“你这是……忽然开始觉得要在我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奈落还没有回答，远处响起一声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奈落你这家伙！你真正是个什么模样，杀生丸都不知道见了多少遍了！这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犬夜叉还没说完，忽然“啊”地一声，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瘴气团炸得扑倒在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戈薇在旁边吓了一跳，把他扶起来上下反复打量，见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口气：“……还算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四个字本来是无心之言，听在奈落耳朵里却非常不爽，他正想开口反驳，结果一回头，发现自己胸前多了个脑袋。诸叶正凑在他胸口，小狗似的左嗅嗅右探探，似乎在仔细寻找什么。

奈落：“你做什么？”

诸叶一脸不可思议，伸出双手不断地比划：“刚刚那——么——大一坨黑乎乎的……全吃掉了？”

永远面露担心：“真的没关系吗？”

刹那皱着眉头，狐疑地上下打量：“究竟吃到哪里去了……”明明看起来那么瘦……

奈落：“哼。”

正在这时，戈薇朝四周看看，走到神无面前，蹲下身子：“神无，被吸进你的镜子里的灵魂可不可以释放出来？”

对了，那些灵魂虽然都是怨魂，但也是人类灵魂的一部分。如果不把它们放回人们的体内，附近几十里村落里的村民们就无法醒过来。

神无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在戈薇以为她肯定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小女孩抬起头，眼睛看向奈落，小声说道：“哥哥。”

神乐在一旁十分诧异：“都这种时候了，怎么你还是叫他……”

奈落又哼了一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便你。”他的眼睛撇向一旁，又补充一句，“……那是你的镜子。”

神无点点头，将手中的银色妖镜抬起，镜面炸出刺目的白光，无数怨魂如一团团灰暗的雾气般从中溢出，在空中不断地飞舞盘旋。过了一小会儿，它们才找准了各自的方向，纷纷散开飞向远方。众人看着天空重新恢复清明澄净，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有轻微的议论声传来，不知什么时候，神乐和白夜几个把奈落给围住了。说起来，这几位分身才刚一恢复记忆，就立刻遇到了战斗，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就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好好与他说上几句。

神乐抱着胳膊，满脸责备地瞪了一眼奈落，又看向白夜：“话说回来，我死得早。到底后来怎么样了，你们谁知道？白夜！你有活到最后吧？”

白夜两手一摊：“我也死了。喂，奈落你最后还是一直都没许愿吗？”

奈落一脸不高兴，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许了。”

白夜：“许了什么！”

奈落：“哼。”

白夜：“哼？”

诸叶跳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他们都跟我讲过！奈落他——啊啊啊啊啊！”

神乐一扇子抽向一根装模作样偷袭过去的触手，把诸叶护在身后：“你这个混蛋住手！不要欺负小孩子！我要听故事！”

奈落：“没什么好听的。”

白夜轻咳一声，看着那根触手若无其事地缩回去：“不管，这一次我站在神乐一边！你真的很没良心诶，亏我们刚恢复记忆就来救你！”

奈落阴阳怪气：“刚恢复记忆就来救我？我怎么记得这中间似乎隔了大半年？我肯定记错了。”

白夜理直气壮：“你一直把自己关在那个地洞里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倒是你和杀生丸大人就究竟在里面做什么？你朔日也就罢了，杀生丸大人怎么……谈个话怎么也用不了大半年。”

奈落：“吵死了，闭嘴。”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神无忽然冷不丁插了一句：“我知道哦。”

白夜：“哈？”

神无：“是大人的事情哦。”

白夜还是没明白：“咦？……大人的事情？”

神无点头。

白夜先是疑惑，随后猛地一拍脑袋：“不会吧？是我想的那个大人的事情？虽然早就多多少少看出点端倪，但奈落你现在跟杀生丸大人之间……”

奈落没有理他，而是蹲下身子看向白衣小女孩，表情十分温柔：“神无，镜子没收。”

神无把镜子翻了个面，牢牢地藏在身后，重复他之前的话：“……这是，我的镜子。”

奈落倒也没勉强，只叹了口气，一只手揉着额角：“为什么明明都是我的分身，没一个肯好好听我的话？”

白夜：“我抗议！我明明从头到尾都很听话！”

奈落：“那你帮我把神无的镜子收了。”

白夜坚定摇头：“……我不欺负小女孩。这是原则。”

神无不满：“我不是小女孩，我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