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点小骄傲。

冯瑞年看她的眼神多了两分欣赏，记忆里的姜静月受家人约束，从未为自己活过，一生过得如履薄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年轻时候是这般，小姑娘该有的样子，总是活力四射，并且冰雪聪明，敢爱敢恨。

冯瑞年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坐在下铺，上半身弓起，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姜静月光看着都替他难受，“要不躺会儿？”

冯瑞年起身，拿走小桌上的水壶，“你休息一下，这个，我先帮你洗干净，再重新接一壶。”

“你不休息吗？”姜静月去摁水壶，指尖擦过冯瑞年的手背，她没大注意，“水壶可以待会儿再洗，反正我现在也不渴。”

六点的火车，招待所过来半个小时，她不到五点就起了，相信冯瑞年肯定比她还早。

姜静月打了个哈欠，着实有些困了。

冯瑞年低头看自己的手，旁边是姜静月的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对比明显，他将手收回去，照做地躺回床上。

火车哐当哐当进行中，晨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走空气里的闷热和混浊，令人浑身舒适，姜静月侧着身子，余光偷瞄一眼对面，即便躺下，冯瑞年还是憋屈，蜷缩成一团，但没办法，就他这个体型身高。

躺硬卧上，像坐摇篮，晃得她昏昏欲睡，姜静月隐约感觉得到，有人拿了件衣服搭她身上，很淡很淡的皂香萦绕，她很快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

冯瑞年确认对方睡着后，再次拿起小桌上的水壶，一转身，撞上一张热情过度的笑脸。

“老冯！真是你呀！”那人激动地抓住冯瑞年的胳膊，另一只手拍自己的胸脯，“我呀，程浩正，耗子，不记得了？我俩一个高中来着。”

重生回来，多出二十年的记忆，高中对冯瑞年来说，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好在他记性不错。

“你变化还挺大。”冯瑞年压低声音，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姜静月。

程浩正有眼力见地跟着小声，讪笑道，“这两年碰到过好些同学，就你说话中听些。”

冯瑞年笑笑没说话，拿着水壶来到过道上，程浩正热切地将自己媳妇介绍给他，并挑眉问：“知道我为啥变化这么大了吧？”

程浩正高中那会儿瘦得跟竹竿似的，毕业后，进了银川钢铁厂食堂当厨子，后来跟厂里的女职工，也就是尤小花相亲结婚。

小俩口感情不错，干啥都一块，连肉也一起长，婚后两年胖了两圈。

尤小花不乐意地瞪他，“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老在家做好吃的，我也不能胖成这个猪样。”

“不胖，一点不胖，”程浩正搂住她哄道，“我就喜欢你这样。”

尤小花碍着冯瑞年在，扭捏地挣开他，小声说他，“冯同志看着呢。”

程浩正往冯瑞年身后看了眼，“都过来人，有啥不好意思。”

冯瑞年立马解释，“误会了，我和姜同志不是你们想的……”

“老冯，这就你不对了，”程浩正义正言辞，“作为男人，就得有责任有担当，你把小姑娘肚子都搞大了，还想提了裤子不认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