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进了招待所,上二楼,冯瑞年送姜静月到门口,“晚上别单独出去了。”
“好,”姜静月接过布兜,叫住转身要走的冯瑞年,“冯同志,一直就想问你,当老师有地种吗?”
冯瑞年愣了下。
姜静月见人疑惑,解释道,“我喜欢种地,不骗你,你看我买了好多种子,还有镰刀和镢头……”
她把布兜放地上,一样一样拣出来,眉眼欢喜,像捡到宝了。
冯瑞年看着她,别说见了,听也没听过,女同志不买衣服买镰刀镢头。
“安宁也能买这些。”
“我知道,”姜静月又一样一样捡回去,“不是闲着没事干嘛,逛着逛着看到了,反正早晚得买。”
“不买衣服那些吗?”冯瑞年想她应该没带冬装。
“过些天越来越热,我带的衣服足够了,厚衣服以后再买,生活用品那些,镇上就能买,现在买还得搬,多累人。”只要能种地,其他无所谓,换而言之,姜静月很好打发。
她真想种地,冯瑞年相信了。
“冯同志,我刚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如果学校没分到土地,她就得想法子去搞两块地来种。
“去年村里开展了家庭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学校分到了一块地,就在学校后面。”
“支教老师可以种吗?”姜静月急问。
“任课老师对这块地都拥有使用权,不过出现了一点问题,不太好解决。”冯瑞年以为将支教老师安全送达,他就算完成任务后,应该就不大有机会跟姜静月接触,没想到还没分开就扯上了联系。
“能种就行,”姜静月斗志盎然,“其他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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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三四点到红星公社,下车后,姜静月满怀期待地问冯瑞年,“待会儿我们坐驴车回去吗?”
遥想上辈子,姜静惠一下公交车,面对扑面而来的浑浊空气,都快哭了,翻出头巾裹脸上,说想回家。
姜静月完全不一样,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新奇,跃跃欲试。
“我在农机站上班,等下去借辆车。”送支教老师去学校,不算公办私事,冯瑞年让姜静月在外面等他,他很快出来。
姜静月其实更想坐驴车,但客随主便,再说了,自行车也不错,哪怕走路都行。
一想到有地种,姜静月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没等一会儿,就听到突突突声,接着一辆庞然大物驶出公社,停在了大路边,姜静月站起身。
拖拉机扬起的黄沙漫天中,隐约见得坐在驾驶位的冯瑞年,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姜静月笑弯了眼睛,跑过去,冲冯瑞年抬了抬下巴,由衷感叹道:“冯同志,可真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