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很久之前就呆在这里为长跑私下做准备,今日因为心情不顺,所以留得时间长了点。
眼前就走来十一个女孩,打头的是沈月。
他既气恼沈月私下里去仓库,又气恼她不珍惜他难得的好心。
他都从混混里救了她出来,还将她送去医院,给她开了病房,她还不好好养伤。
褚玺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不协调的丑陋动作,打了个哈欠。
作势要走,就听见了清丽熟悉的女声。
他眼见着沈月神奇般地将一盘散沙的拉拉队给整合起来,动作姿势虽说仍不怎么标准,却个个神色认真,一丝不苟。
抱着一种奇怪的心态,他一直待到了她们训练结束。
体育馆里仅剩下寥寥几人。
沈月骤然跌坐在地,双手环膝,浑身难受。
汗湿的发紧贴着白得过分的小脸,衬得那被咬着的嘴巴愈发的红。
褚玺瞥见放在一旁的粉白水杯,从暗处走了出来,三步上前将水杯递给了他。
不知为何,心里的郁气渐渐消散,余下的只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动。
清冷的凤眼低垂,浅色瞳仁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沈月欣喜,接过水杯,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冰凉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柔软嫩小的手,意外的契合。
沈月不想松开他,褚玺也没有主动放开。
“你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寄托着无数的情感,将疼痛尽数埋藏起来。
褚玺用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云南喷雾递到了她面前。
“给你的。”
沈月想接,可是一只手紧攥着他的手,一只手拿着水杯,她根本没有空余的手来接。
私心又不愿意将好不容易的牵手给结束掉。
褚玺看出了她的窘迫,又收回了云南白药。
“一会儿送你回家再给你。”
他们两个都是走读生,晚上都可以回家去住。
住的地方离学校都比较近,只不过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一个是有名的高档住房区,一个是平凡普通的居民区。
两人静默无言地携手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夜空中唯有一轮圆盘般的明月静静散发着光芒。
路边的路灯微弱的照亮了街道的一角。
沈月突然想,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
她就算跟褚玺走上一辈子的路,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可路终究是路,总有到达尽头的地点。
幻想终究是幻想,总有破灭的时刻。
他们在一所老旧的房屋面前停了下来。
“到了。”褚玺淡淡道,拧着眉看着离学校这么近的房子。
“嗯。”沈月点点头,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褚玺从口袋里又拿出那瓶云南白药递给她,这次沈月稳稳地接了过来。
两人之前相握的手还暖活着,夜风一吹,细微的汗凉从手心传来。
“多谢。”沈月弯着眉,面上勾勒出浅浅的、柔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