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宵在车旁边站着,就看见陆湛帮扶的那个小姑娘,孟怜山,今年才读到大四,还年轻。
她从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保时捷的帕拉梅拉,大冷的天气,她穿一条棕色皮裙,浓妆艳抹,许清宵险些没将她认出来。
她却看见了许清宵,走过来打招呼,“学姐。”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许清宵以为她和陆湛分手是因为这个孟怜山,好像又不是,陆湛现在的女朋友是蒋柔然,两人嫌弃苏黎世太冷,又跑到阿布扎比过冬天去了。
东奔西逃,浪漫得很。
车上一个年轻男人也下来了,瞧见许清宵,对她吹口哨。
“这谁,你男朋友?”许清宵不想讲重话,你实在不行,就别读了。
“他——”
宋莺莺从楼上下来,那男人抬头一看,像看见了月亮。一把扯开孟怜山,“嘿,那谁啊,你朋友?”
说着,就扶着楼梯,往楼上走。
宋莺莺不想与人斗狠,她说:“让开。”
“妞儿脾气挺大,知道我是谁吗。”谁知道他是谁,是谁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宋莺莺就恨手上没个红酒杯,否则她一定摔了杯子,直接让他见血。宋莺莺眼神不善,萧棠隋在楼上站着,那男人抬头一看,“看,看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萧棠隋下楼来,笑了笑,说:“这边的餐厅是我开的,您和您朋友过来,酒水全免,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男人笑了笑,又看了宋莺莺一眼,“漂亮妞儿,记住你了。”
许清宵和孟怜山还在那儿站着,孟怜山说:“许学姐,我要走了。”许清宵真想怼她一句,你早该走了。
俞凤枞给姜梦麟打了个电话,姜梦麟不好不接,又不好大喊大叫,便接了电话,“喂,俞先生。”
俞凤枞说:“你们在哪儿?”
“圣彼得堡。”
“哪儿?”俞凤枞没听清。
“俄罗斯,圣彼得堡。”姜梦麟觉得她们正大光明做生意,又没干坏事,怎么还说着,说着有点心虚了。
俞凤枞问:“她人呢?”
宋莺莺和萧棠隋正站着呢,两两相对,拍戏似的。萧棠隋说:“你长得太漂亮,总有些人很有审美。”
这还是怪她了?怪她招蜂引蝶?宋莺莺说:“那我以后不来了。”
萧棠隋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宋莺莺点头,“再会。”
下了楼,姜梦麟还举着电话,正要告诉宋莺莺是俞凤枞,宋莺莺就同许清宵说:“孟小姐是吧,叫她出来,她的学费我给了,晚上让她约那人出来。”
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俞凤枞在电话里听着,听着直蹙眉,她在做什么啊,在俄罗斯做大姐头?
孟怜山家境不好,美术学院的学费又贵,她还算有点美术功底,因为祖父就是个美术老师,只是早逝。
晚上,在宋莺莺自己开的店里,孟怜山推门进来,还是穿着下午的那身皮裙,许清宵都有点怒其不争了,问:“你没别的衣服吗?”
“梦麟,帮孟小姐选条长裤,拿件大衣,外头冷。”宋莺莺说。
“嗯,”姜梦麟觉得孟怜山真没谱,什么男人的车都上,没见过钱,还是没见过男人?
许清宵说:“我去吧,你们聊。”
孟怜山脸上的妆有点脱了,又很重,又很花,宋莺莺说:“那边有热水,你去洗洗,给你拿卸妆纸巾。”
“谢谢。”
许清宵一边选衣服,一边也有点理解陆湛了,这样的姑娘,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的,多少会激起一些保护欲。
孟怜山洗了脸,又换了一条羊绒阔腿长裤,再穿了件同驼色系的大衣,坐下的时候,姜梦麟又递了一杯咖啡过来,“卡布奇诺,没加糖。”
“多谢。”孟怜山看一眼宋莺莺,说:“他是08年来的俄罗斯,住在老奶奶路,一楼,平时就做些外贸皮草生意,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还当是什么大人物,飘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许清宵说孟怜山,“你怎么回事,学费陆湛没给你么?”
孟怜山低头,“弟弟要结婚,新娘子也没工作,我就——”
“扶弟魔,你还是个扶弟魔啊,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扶弟魔了你。”许清宵瞥开眼,“那你还上学做什么,回去当保姆啊,伺候你弟妹月子啊,你还在俄罗斯干嘛,卖身啊?”
越说越刻薄。
宋莺莺端起咖啡杯,就见俞凤枞来了,他推开门,“请问,”就见到宋莺莺了。
她怎么这么不听话,每一次见她,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次在美国,这次在俄罗斯,下次是不是就在大西洋了?
许清宵没见过俞凤枞,“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