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画波浪线部分连用10个“一”,具有怎样的艺术效果。
啊,这……连用10个“一”的艺术效果?
他把划波浪线的段落找出来,颠来倒去、咬文嚼字地读了好几遍——
愣是没读出什么感觉来。
他深刻怀疑作者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此句的忠实爱好者。
那这10个“一”连用有什么艺术效果呢?
他还真的想不出来,先不说想不想得出来,他是连头绪都无。
但分我本无缘,全靠我瞎编。
看祁初这落笔时的自信就知道了,老“杜撰家”了。
写完了前两道题,祁初看了看第三道题,才觉得出卷老师这脱缰的野马终于是被人牵住了缰绳。
在指尖旋转的笔回到了自己手上,他闭着眼睛,就把这一道阅读理解题的答案给差不多编完了。
祁初写完卷子,往秦远辰那边一看,发现秦远辰还在认认真真地写着那个10个“一”连用有什么艺术效果的答案。
出于好奇,再加上自己写完了无聊,祁初就探头过去,想看看秦远辰是怎么答这道题的。
他瞥了秦远辰的试卷一眼,就看见秦远辰在试卷上工工整整写着——
(1)连用10个“一”将“东京梦华”定格于一个特定的现实场景,使得作品有开有合。
(2)前文渲染的是“闹”,此处连用“一”凸显的是“静”,形成强烈反差。
(3)前文铺陈的是为“繁”,此处却聚焦于“一”,梦与现实交相呼应,让作品充满结构感,韵味十足。
说实话,他没太能看懂秦远辰这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看上去就是一副编得很厉害的模样。
祁初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离下课还有5分钟。
难得提前写完测试卷的他此时有些空虚,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
说再检查一下测试卷上的题目吧,阅读理解也没什么好检查的;说从桌子里拿出语文课本来看看吧,这还有5分钟就下课了他也懒得烦。
在他无所事事之际,清早被他强压下的困意找准了时机,如潮水一般漫了上来。
他手撑着脑袋,眼皮不住地往下掉。
在半梦半醒之际,他于睡眼朦胧中看到了偏过头望向他的秦远辰。
唇角还挂着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秦远辰是道阅读理解题的话,祁初估计他就是瞎编都凑不满答题区域。
—
周一的数学课一般是把之前一个星期全班同学错的多的题目进行集中讲解。
早在上课前,祁初就把这周的所有数学讲义都找了出来,一张张在桌子上放好。
这个星期的数学讲义全是解析几何专题的,几张截然不同的讲义,却在祁初的手中展现出高度的相似性——
每个大题最后算出的答案处,都有一个鲜红的叉。
一张又一张,一题又一题,竟无一例外。
真是不知道该骂祁初没有长进,还是该夸他“水平稳定”。
祁初看着满试卷的红色小叉,心情颇为复杂地叹出了一口气。
然后在祁初为这满试卷的都快能下井字棋的红色小叉伤春悲秋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秦远辰的试卷——
好多勾,全是勾。
是他梦中的解析几何专题卷的模样了。
但祁初这人,一向讲究“脚踏实地”,不搞那些虚的。
只要他在梦中能对个秦远辰的一半就行了。
全对的话就很梦幻,没有真实感。
祁初看着自己手上布满红色小叉的试卷,自我安慰道——
“没事,步骤分还是有的。”
祁初这厢在私底下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开了腔。
“我发现我们班上有些同学就真的很奇怪。”
“奇怪在什么地方呢?他做解析几何,公式和解题步骤都是对的,但最后的答案却怎么也算不对。”
“就感觉这位同学是在崎岖的岔路上走了九十九里,然后每次都被不高的门槛给绊倒,摔在屋子外面。”
数学老师以前是教语文的吗?
这比喻,挺形象的,听起来还怪惨的。
每次都摔在屋(正确答案)外的祁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脸青鼻肿地爬了起来,四处张望着看老师口中的那个倒霉蛋在哪,完全没有意识到老师说的正是自己。
“祁初,别四处乱瞟了。”
“我说你呢。”
现在,祁初的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明亮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