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撩火,温子良暗惊,面上依旧端得很稳。
周遭的凉气顺着睡袍侵略着每一寸皮肤,温子良本不畏寒,可这一秒莫名其妙觉得拘谨。
他再没了心思逼着宁璃回答。
哪知慢慢退步的那刹,一言未发的女人用镊子勾住睡袍边缘,宁璃近乎蛮横地拦下温子良退步的动作,不给温子良喘息的时间。
两人暗中僵持着,温子良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镊子勾住的力道,像是猛地擒住猎物的母豹,格外强势。
而他,成了宁璃嘴下的食物。
瞬时,温子良心理防线最牢固的那部分,被这抹力道生生撕裂。
“撕拉--”睡袍的质量毋庸置疑,终究是层层布料编织而成的东西,怎能与尖锐的镊子相较,宁璃用力一勾,布料开裂,连同微愣的男人也一并勾了过来。
温子良的身高摆在那里,宁璃力气又不小,他险些栽到宁璃身上,宁璃背后就是墙壁,若是一个大男人压过去,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温子良连忙扶住手边的办公桌,却不小心碰倒桌上茶杯。
啪嗒一声,凉茶混合着茶叶淋到睡袍上,茶香肆意蔓延,温子良堪堪稳住身形,眼底攀上些庆幸。
下瞬,便撞进女人那双写满促狭的水眸,温子良绷紧全身肌肉。
这眼神......分明有点看笑话的味道了,温子良咬住齿关,本就凌厉的下颚线变得越发刺眼。
对面,宁璃欲笑不笑,面露惊讶。
本该是温子良穷追不舍,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攻势暴烈,这状态,是不是反了?
少顷,直到女人明艳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温子良才明白自己被看低了。
很好,温子良嗤笑。
直接伸手握住插进衣袍的镊子,温子良狠狠一扯,宁璃撞上他的心口,与男人浑厚凛冽的气息紧紧相贴,严丝合缝。
鼻腔满是男人沐浴过后的清香,宁璃收紧呼吸。
哪知她一动,居然连着睡袍一起动,宁璃四肢僵硬,不复方才的镇静。
“不继续挑衅了?”男人温醇的声调似上等伏特加,上头又醉人。
闻言,宁璃心中轻笑,他真是惯会做戏。
“那样就不行了?六爷未免太纯。”言罢,宁璃推开男人,却不料温子良收起双臂,将她抱住。
“行不行,给我一句准话。”温子良的声音似埋在宁璃发间,显得闷闷的,宁璃的心跳跟着搏动,太不受控。
并未立刻回答,宁璃拍拍男人的小臂,温子良终是不敢太过放肆。
眼下的拥抱也是冒着惹怒宁璃的风险,他缓缓松开双臂,有些贪恋怀中温软的触感,男人眼底渐渐染上绯色。
宁璃瞥过温子良那像是点了火的眸色,捏住男人睡袍的手指扣紧。
拂过被撕烂的睡袍,宁璃抓住睡袍两侧衣领,随即一收,男人胸前的风景掩埋在衣袍之下,只是宁璃的手不太安分。
衣袍撕裂处带着细细绒毛,刮过皮肤特别细痒,偏偏宁璃的指尖不时撩过,温子良下意思吞咽,喉结上下滚动着,站立不安。
“我应了。”将温子良的反应尽收眼底,宁璃回答。
“你说什么?”温子良凝着眉眼执着追问,里面满是纯粹,宁璃没忍住笑出来。
平时说一是一的角色,怎么......这么纯啊?
“好话不说第二遍。”宁璃淡淡道,温子良静默良久,她知道这是何意,无非是担心她一时上头才答应,可那不是她会做的事。
女人话落,温子良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稳稳落地,他当然清楚宁璃的性情,经了这个女人那张嘴的事,天塌下来,也毁不了。
宁璃,我给过你机会拒绝。
既然答应了,最好不要反悔。
抓住女人的手腕,温子良将人带到眼前,若不是不能操之过急,他断不会放纵自己沉浸在一件事这么久。
对宁璃,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忍耐。
这个女人他盯了很久,不是不知宁璃的烈,温子良做足心理准备与宁璃玩一场。
他并没有猜错,宁璃不仅玩得起输得起,更比任何人都果敢清醒。
相互试探与进攻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
最开始,温子良以为他与宁璃不过是逢场作戏,充其量在游戏人间的时候掺进去几分真情,但绝不会再多。
然而温子良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从何时起,他看不得宁璃身边有别的男人,他想要宁璃那双眼......生生世世只看他一人。
就在一个月之前,温子良理所当然地以为,对待宁璃,所谓的徐徐图之足矣。
没想到先按捺不住的人,变成了他。
没错,只要看到纪云庭出现在宁璃视野范围之内,他就受不了。
温子良不想再等下去,他从来就没有君子风度那个东西,近三十年,自从父母双双去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是抢来的。
唯独一个宁璃,倾尽他前半生所有的耐性。
“我给过你机会后悔,宁璃。”温子良沉声道,宁璃是不是任人欺压的弱者,他最清楚,今晚的贸然摊牌本不在温子良的计划里,只是他没办法压制心底的暴怒。
纪云庭的确是个人物,他怕,若宁璃真对纪云庭动了恻隐之心,到时候他再想做什么,无济于事。
索性,再狠一点,再快一点。
未料,宁璃答应了。
只当温子良这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警告,宁璃便未在意。
盯着女人的俏脸太久,温子良不舍地收回视线。
下一秒,他捞起女人的腰肢,将人抱着,宁璃冷不丁失去重心,只好攀附着男人的劲腰。
温子良单臂抱着宁璃,另一只手粗暴地丢开桌面上的东西。
东西哗啦掉落一地,把人放到桌上,温子良双手撑在宁璃两边。
“做戏,就不能太假,给我一次履行义务的机会?”温子良故意将话说得模糊,履行什么义务?
当然是身为男人的义务,宁璃的手托住男人后脑,把玩着男人浓密的发丝,说他纯,还真冤枉他了。
嗅到一点苗头就能直接点一把火,宁璃挑眉,示意温子良继续说。
话落,温子良挑起唇边,看起来心情不错。
忽然,他盯住宁璃的唇瓣,整个人岑寂下来,蓄势待发,宁璃有颗唇珠,饱满圆润,勾着人厮磨。
氛围胶着,宁璃闻出不对,五指插进男人发间,不疾不徐地按着,温子良正欲凑近的动作顿住。
不过好景没持续几秒,温子良似是着了魔,不顾一切靠近女人的唇,像奔回自己领地的豹子,侵略性太强,叫人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