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位列宗门第五位的长老会首席闻海川,就算是执法堂堂主平山晓这个宗门第三人,惹了墨无咎不爽,他都会选择直接砸场子。
宗门最大的修行未解之谜就是,为什么墨无咎这个脾气如此稀烂的东西,实力还能如此强横啊?
用执法堂堂主平山晓的原话来说,墨无咎就是根搅得所有人满身屎尿的搅屎棍。
当然,听到这个评价的墨无咎,真的去执法堂门口泼了粪。
理由是:爷没做过的事,你非要把爷骂了,那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言出必行。
了解完事件全貌的秦观明简直是啧啧称奇。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之前让你收他当徒弟,是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有你搞事的天赋。要不是知道你没有这个脑子,我简直都要怀疑是你教唆的了。”
墨无咎也很震惊,“龟龟,这小孩也太他娘的人才了!他做了我以前最想做的事情!妈的,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啊。这些宗门任务我一个人做不完,还可以发给下面的弟子去做啊!”
“不是没想到。”秦观明充满慈爱地看着墨无咎,“当时还特意派你去给主峰弟子授课,结果你不仅把他们的心态教崩了,还跟聂飞云和平山晓闹翻了。后面让你去灵峰当峰主,你一个阵法,直接跟所有灵峰弟子都划清了界限,灵峰弟子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活着的峰主了。”
墨无咎挠挠头,他好像是在极其生气的时候,干过这些事情。
为了挽回面子,他赶紧岔开话题,“哎打住,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反正咱俩之前最想做的事情,现在被我的徒弟解决了,也算是完美结局了。老秦头,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中意这个小孩了,回头我就教他剑法试试,看他能不能学会我的招牌。奇怪,怎么还没来?你催一下他,这小孩堂堂雷灵根,不应该这么久了还没来灵峰啊。”
秦观明也觉得时间有些太久了,“我怀疑,他可能是被执法堂抓去谈话了。”
经历过多次谈话的墨无咎啧了一声,“这些狗东西。”
还没来得及多骂两句,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墨无咎喜出望外地打开了门,结果看到的并不是胡天乐,而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林志云。
没有参与天字辈入门监考的墨无咎,自然是对林志云毫无印象,“你谁啊?我的住处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秦观明认出了林志云,朝墨无咎挥手,“这是天字辈的剑峰弟子,你来我们这里,是胡天乐那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宗主好,墨峰主也好。”林志云没想到秦观明也在,有些局促,“我是来帮师兄传话的,师兄本来是想过来找两位的,结果执法堂突然出现,把师兄强行带走了。”
墨无咎点点头,“我们已经猜到了,所以他让你来,是想让我去把他捞出来?”
林志云依照胡天乐的吩咐,赶紧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来传个话的。师兄说,可能要让您多等一段时间了,他会看着处理的。毕竟借用您的宗门玉牒已经给您添麻烦了,不敢再用这种小事叨扰您。话我就转述完毕了,那弟子就先行告辞了。”
林志云飞一般地逃离速度,直接让墨无咎和秦观明一起愣在了原地。
诶不是?他们都做好捞人的准备了,怎么这崽子还是不按常理来啊?
墨无咎这该死的叛逆劲又冲上来了。
“不行,我可等不下去。”墨无咎直接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两颗隐匿气息的丹药,“走老头,我们偷摸过去,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咱们又没做坏事,干嘛要偷摸过去?光明正大的过去不好吗?”
“不好,我不想遇到平山晓。万一需要捞人,你就去捞吧。我出面,怕是又得跟执法堂干一架。”
秦观明眼睛都瞪大了,“什么?老头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怕跟执法堂干起来?”
“不是怕他们那些走狗!”墨无咎赶紧拍桌解释道,“这不是有筑基期的脆弱小孩嘛,打起来肯定放不开手脚。我现在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师尊,要是让他误以为我跟平山晓只能打平手,那我不亏大了?我跟平山晓干架什么时候输过?”
“话不能说太满,就是因为你前几年老是跟他斗法,他现在已经摸到大乘期巅峰的门槛了,你再跟他多打几次,指不定就帮他成功突破了。之前你能压着他,也是占了境界的优势,等他跟你一样成了大乘期巅峰,再加上比你多两百年的执法经验,胜负可就难说了。”
墨无咎撇撇嘴,虽然不想承认,但秦观明说的却是事实。他与平山晓有着两个字辈的间隔,两百多年的经验差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平的。
之前仗着境界差距,墨无咎也只能勉强压对方一头,要是真让平山晓突破了,这宗门第二人的位置,他就不一定能坐稳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
“管他晋不晋升大乘巅峰,那根本不重要。”墨无咎唯一担心的重点是,“重点是我不能在那小孩面前失手你懂吧?老秦头你没发现吗?胡天乐跟其他小孩完全不一样。你看刚才来传口信的那个剑修崽,见到咱俩会下意识地紧张。但胡天乐给我的感觉,就是嘴上恭敬,但是心里其实一直都在平视我。”
秦观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是你跟他接触太少了吧?这孩子从小就跟峰主接触,小时候还喜欢玩我的胡子,见到我们肯定是不会紧张的。虽然你们之前没见过,但你那些传说,哪个灵峰弟子没听说过?估计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种感觉你让我想想怎么比喻。”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违和感的墨无咎,急得挠头,“就好像咱俩第一次见面一样,虽然你那时一直在装大乘期,但我就是感觉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这小子给我的感觉,跟那个时候有些类似,除了境界在我之下,其他东西好像都在我之上,真的很怪。”
秦观明一脸慈祥地拍了拍墨无咎,“是这样的,我第一次当师尊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总想着在弟子面前把架势绷足,生怕丢了师尊的脸面。而且你除了剑术,其他方面的造诣确实不高,突然让你去教小天乐这种全能型弟子,会紧张也是人之常情。怕在弟子面前打输而已,我懂,你不用害羞,一会遇到平山晓,老头我出手就是了。反正等你丢脸的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
“靠,谁紧张了?谁害羞了?”唯一发现了胡天乐不对劲的墨无咎,因为没有当师尊的经验,就这么被秦观明带进了沟里,“老秦头你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真欠揍啊!算了,一会不用你出手,我还不至于连个没晋升的平山晓都打不过。”
“霍霍霍,这当师尊了就是不一样啊,难得有让你这么主动的事情。难怪凡间说师徒如父子,我们的灵峰峰主,终于要正式接受带孩子的体验了吗?”
墨无咎憋屈得青筋暴起,“闭嘴啊老秦头!什么带孩子?你再说我真跟你急了!”
“我这不是得先了解清楚情况嘛?你不让我出手,万一平山晓已经晋升了,你打不过可怎么办?”
墨无咎瞪了一眼秦观明,“明知故问,打不过还能怎么办?我打不过,你肯定要加入啊!总不能看我在那小子面前丢脸吧!”
秦观明没有接话,只是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盯得墨无咎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秦观明一脸“可算让老头看到今天了”的欣慰注视下,墨无咎只觉得脸有些发烧,竟然真的开始害臊了起来。
不管墨无咎跟秦观明解释什么,秦观明都是一幅“我是过来人,我懂你的矜持”的慈爱表情,急得墨无咎抓耳挠腮,彻底忘记了他对胡天乐的怀疑,只能气急败坏地拉着秦观明赶往执法堂。
一个在心中想,“不行啊,收徒简直就是自缚手脚,得赶紧把胡天乐这烫手山芋扔出去!”
另一个也在暗中想,“真行啊,收徒还真能让铁树开花,得赶紧让胡天乐把这二愣子感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