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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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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摸出个瓶子来,我接在手里,他扭头道:来人,倒碗凉开水.

冯奇和丁亨利都有些怪,此时我已经瞧出些端倪来了,但冯奇既然要瞒住丁亨利,我就先帮他演这一出戏再说.此时有个士兵端了一碗水

过来,我托起魏风的背,道:魏风,来,吃点药.

魏风被我托起来,只见他两眼眯成一条缝,脸上毫无血色,一副病容,呼吸也很细.我把行军散倒在他嘴里,又把一碗水让他喝下半碗,

道:冯奇,魏风以前得过这病么?

冯奇道:他吃多了鱼腥往往如此,想必来这儿吃了些海鱼吧.

我把碗还给丁亨利,道:丁兄,我得马上回去了,还请丁兄恕我不恭之罪.

丁亨利叹道:楚兄,你真是爱兵如子,难怪地军团能够名震天下.

我正色道:地军团名震天下,那是地军团的弟兄们英勇,与我可没什么关系.车中挤了两个人,车子都在有些晃动,我现在也只想早

些回去.丁亨利道:那后会有期了,先预祝一战成功.

车子开动了,冯奇给我在前赶马,其余几人骑马相随.一路上,我只觉魏风身上仍是烫如火烧,也不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冯奇急着回去,我只道其中有什么秘密,但看魏风这样子,难道是真的魏风得了急病么?

此时已进了地军团军营,冯奇急匆匆进营,杨易、曹闻道和廉百策都迎上来,冯奇却不理他们,一直驶到我的营帐前.我呆了呆,敲了敲

板壁,道:冯奇

我话没说完,冯奇低声道:楚将军,魏风椅下有个人,快把他拿出来,否则他就完了.他说得很急,我呆了呆,道:有人?座椅

下可以放点小东西,但那地方并不大,除非是小孩才钻得进去.

此时魏风忽然一骨碌起身,脸上的病容已爽然若失,道:楚将军,在这下面.他一把掀起椅面,却见里面果然塞了一个人.这人手脚

都并在一处,似是个人形傀儡一般,几乎不似真人.我吓了一跳,道:这是

冯奇已站到车门道,道:楚将军,小魏有一手本事,能把人的骨节卸下后再装起来.此人自称是甄侯派在共和军中的间谍,有十万火急

之事相报,小人不敢全信他,也不敢不信,让小魏打昏他后卸了骨节塞在此处,若不及时取出,他这人只怕真要闷死的.冯奇是路恭行一手

训练的,对文侯自然不会有好感.现在纵然不是敌人,言语间对文侯也无丝毫敬意.这人自称是文侯的间谍,冯奇自然不管他会不会吃苦头.

我没想到这魏风居然还有这种本领,又好气又好笑,道:魏风,你倒是个做人贩子的好手.

魏风微微一笑,道:好叫楚将军得知,当初路将军练我十人,每人都有一样特异本领,便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取人性命的.

当初便是为了暗杀朝中政敌,路恭行才训练这十剑斩吧.其实暗杀一道实在是旁门左道,练了一辈子,却没多大效用,顶多只能出奇制胜

而已.十剑斩上战场,只怕还不如寻常士兵,像冯奇的弹弓,虽然足以惊世骇俗,但射程不及弓箭长,练起来却比弓箭辛苦万倍.而他们练了

一身的本领,也对付不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否则早就刺杀文侯去了.只是这一身华而不实的本领现在却大派用场.

此时魏风将那人从椅下抠出来,冯奇接到手中,魏风伸手在那人四肢百骸一拉,那人骨节咯咯有声,倒似在装一个木偶.待那人一被

拉直,我吃了一惊,叫道:明士贞!

此人正是明士贞!当初我跟踪何从景,他说他是文侯伏下的暗桩,但文侯却否认了,我一直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人.冯奇听得我叫出那人

名字,道:楚将军你认识他?他真是文侯的人么?他们把明士贞骨节都卸了塞在车座下带回来,让明士贞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若我和这明

士贞是朋友,他们便有点下不去了.

我道:快把他带进去,让他躺下.明士贞此人的刀术拳法与西府军颇有渊源,此番也是认出了他的声音,我才猜到何从景上了前线.

只是他求救于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与何从景翻脸了?或者,共和军已经发生了突变?

一念及此,我不禁抖了抖.看到共和军中戒备森严,先前想的只是他们会不会来攻打我们,却不曾想到共和军有发生异变的可能.也许,

南武公子突然起事,夺下了何从景的权力?这也未必不可能,怪不得丁亨利会说他向南武公子效忠.只是共和军迟不生变早不生变,偏生在这

个时候生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杨易和曹闻道、廉百策一块儿走过来了.方才我进营时,他们便已在营门口迎接,但我根本没理他们,马车也停在了我的营帐门口,

他们想必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他们过来时,魏风正和冯奇两人抬着明士贞进帐,曹闻道一见这副模样,怔了怔,道:楚我不等他再说,把手指按在嘴上,示意让他住嘴,低声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一块儿进去吧.明士贞到底是怎么被魏风他们弄到

车座下的,他又知道些什么秘密,说实在的,我也很想知道.

进了营,我让十剑斩的另九人都出去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许进来,说是诸将正在会议.等把帐门掩上了,我道:冯奇,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冯奇道:楚将军,方才我们随你去共和军营中,共和军如临大敌,到处设岗.我们几个也没事,便在一个帐中歇息,结果,就碰上这人

了.

我道:他说他是文侯大人布下的内间么?

冯奇道:正是.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作主张,但这人说共和军正在全力搜捕他,唯有靠我们逃出营去.小魏便说要卸了他骨节,

将他塞在车座下方能出去.原本也是难为他一下,没想到他一口应承,我们便将他带出来了.属于妄为,还请楚将军责罚.

我道:这也不算妄为.他醒了没有?

冯奇道:卸骨装骨时都很疼痛,所以小魏用重手让他晕过去了.现在骨节都已装好,想必他也马上就要醒来.

我点点头,道:好吧.冯奇,你去灶下让伙头烧点米汤,等一会他醒来让他喝,顺便把医官叫过来.

冯奇道:遵命.

等他出去,我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杨易、廉百策和曹闻道三人,道:三位将军,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杨易道:楚将军,明天我们是要攻打西门么?

我道:不是,我们要攻北门.

曹闻道在一边道:怕被共和军隔开么?

我道:邓将军正是担心会如此.此人叫明士贞,是何从景的贴身侍卫,却不知为什么,现在丁亨利正在搜捕他.说不定,他知道些共和

军的底细.

杨易和廉百策同时一惊,两人齐齐发问.杨易问的是:何从景也在共和军中?而廉百策问的是:共和军中出了什么事了?廉百策

见杨易也问了,忙打住了话头.

我道:何从景很可能便在军中,我在怀疑,他是不是已被夺权了.苍月公有个儿子叫南武的,此人极其能干,一直不满乃父的残部与信

条尽为何从景所有.

曹闻道倒吸了口凉气,道:共和军也有这事?我还以为夺权只有帝国才有呢.

我苦笑了一下,道:什么地方没有.共和军最大的特长,就是编出一些好听的口号,只是没一句真话.

杨易道:这明士贞如果是何从景的贴身侍卫,丁亨利要抓他的话,很有可能何从景已被赶下台了,只是

他话未说完,廉百策忽道:不太可能.他们昨天方到,此人当时还跟我交涉了一通,看来是何从景的亲信.不太可能.

杨易也道:是有些奇怪,若共和军权力变迁,照例新上台的要马上宣称权力已经转移,否则除非他们是想用个傀儡来瞒一辈子去.何从

景此人精明强干,宁死也不肯给人当傀儡的.

廉百策道:正是此理.以下克上,事成后隐瞒消息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何从景已受起事者控制,对起事者言听计从,二就是起事者

尚不能控制局面,还要借何从景的名义节制军队.这两种可能,第一种不符何从景本性,第二种就显得起事者太无能了,居然会不做准备就动

手.而且,在军中动手,是最不安全的,万一有人依然效忠何从景,何从景只消一声令下,便能叫起事者灰飞烟灭.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但共和军到底想要做什么?

廉百策道:有时,想得太多反而自缚手脚.但我也实在想不明白

曹闻道忽然插嘴道:等此人醒来问问清楚,岂不真相大白了.

杨易道:是啊,曹将军此言不错.

曹闻道一直和杨易不甚相能,杨易也知道曹闻道在五大统领中与我最为接近,有意无意地讨好他,我也不禁暗笑.廉百策道:只是,他

说的便是真话么?

我道:是不是真话,看着办吧.

这时门外有个士兵道:报楚将军,蒋医官来了.

蒋医官名叫蒋一模,还是新来的,是叶台的师弟.他的医道也相当高明,地军团原先的医官因为年纪大了,上个月刚退伍,我请叶台推荐

一个,叶台便推荐了他的师弟.我撩起门帘,道:蒋医官,快快请进.

蒋一模在门口先向我行了一礼,这才走进来.进来后他才发现三个统领都在,小小吃了一惊,行了一礼道:杨将军,廉将军,曹将军,

卑职有礼.

我道:蒋医官,你看看这人,怎么样了?

蒋一模走到床边,将药箱放下,伸手搭了搭明士贞的脉,道:此人似乎受过极重的撞击啊,周身骨节都曾错位,刚刚接好.楚将军,出

了什么事了?

蒋一模一言出口,杨易他们不知道明士贞方才的情形,还不觉得如何,我却不由得动容.我道:冯奇没跟你说么?

蒋一模道:冯将军就说楚将军营中有个病人,叫我过来看看,他去伙房张罗煮粥去了.

我道:此人曾被卸下周身骨节,方才才接起来.蒋医官,他何时能醒?

蒋一模道:卸下周身骨节?还真有这本事?他咋了咋舌,似乎对这种本事更加感兴趣.我道:你别管这些了,让这人快点醒来吧.

蒋一模在明士贞肩头胸前摸了摸,又试了试他的鼻息,道:禀楚将军,此人因为外伤曾极其严重,好在正骨还算及时,现在只是虚弱些,卑职给他吹些太一提神散,应该马上便可以醒过来.

我奇道:吹些?怎么吹?

蒋一模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竹管.这竹管一头削成了勺子形,他将这竹管插进一个小葫芦里,挑出一撮灰白药粉,又将这勺形的

一端搭在明士贞鼻子下,轻轻一吹,药粉登时消失在明士贞的鼻子里.我这才明白蒋一模说的吹是个什么意思.而明士贞鼻子里一吹进药

粉,马上动了动.蒋一模又搭了搭脉,道:这人身子很强健啊,脉像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这时明士贞忽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蒋一模的手腕.我知道这是拳术中的解腕法,如果明士贞仍是平时的体力,这一下就能废了蒋一模的

一只手.但现在他十分虚弱,蒋一模轻轻一甩,已挣脱了他的手,道:朋友,你没事了.

冯奇也端了一罐粥进来了.我让他放下,走到床边道:明士贞,果然是你.

明士贞抬眼看了看我,苦笑道:楚将军,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等异人,我这苦头吃得可当真不小.

他动了动,想要起来,我按住他,道:先别动,你还虚弱得很.你到底为什么要逃出共和军营中?何从景被推翻了么?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杨易他们也凑了过来,明士贞咳了一下,看了看他们,我明白他是担心人多耳杂,回头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帐中人都走空了,我道:明士贞,这回你总可以说了吧.

明士贞咳了两下,道:何从景仍是共和军首领.只是,楚将军,你可知道.帝国军现在情势极是危急.

我心中只觉好笑.明士贞还要装作是文侯布置的人么?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在五羊城时,他可以用这话来骗我,但他也猜得到我

回去后肯定会向文侯询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道:这个我早有准备,不劳明兄费心.

明士贞叹了口气,道:楚将军,你还不曾明白我的意思,何从景和丁亨利,他们是准备把你们这支增援部队一网打尽!

我终于笑了起来:明兄,你这苦头看来是白吃了.见他怔了怔,我道:你知不知道,帝国援军足足有三万之众,共和军也不过这个

数.就算他们想一网打尽,一旦付诸实施,谁吃掉谁还不一定呢.

明士贞道:唉,你不明白,丁亨利已经有了神威炮

我道:这个我也知道.叫神威炮么?不知与神龙炮相比威力如孰大孰小.

丁亨利有了火炮,廉百策嗅到他身上有硝黄之味便已隐约猜到了.明士贞见我居然还不意外,他眼中倒是大感意外,道:他其实早就在四面城外都布下了神威炮,只要你们冲进城中,就封锁四门,让你们与城中蛇人火拼,却一个都不放你们出来.

南安城的东门是水门,直接临海.如果只有地军团前来增援,那这条计策还有可行性,丁亨利只消封住三面就是了.但现在邓沧澜就在东

门外,水军团注定不会直接冲入城去的,所以这条计无形中便已被化解.我想,文侯定已顾及此节,因此才把自李尧天死后实力未复的水军团

也派了出来.我笑了笑,道:那他怎么解决水军团?

明士贞道:五羊城已有了水雷.只消用水雷,帝国水军团全无防备,定然全军覆没.

他说到现在,只有这句话才真正让我大吃一惊.我道:水雷?这是什么,在水中也会炸么?

正是.水雷半沉半浮在水中,一触即炸.蛇人被围那么久,没能从海上逃出去,就是被丁亨利布下水雷阵,无法驾船出逃.

张龙友制出火药后,已经制成不少火器了,但还从来没有发明过水雷,大概水火不容,要在水中点火,实在难于上青天,没想到五羊城先

行做出来了.我道:真会有水雷么?

我已有些不信.明士贞道:我也知道楚将军可能不信,因此已偷出一张《水雷制法图》,便在我腰带里.就因为要偷这张图,我被何从

景看出底细,出动全军搜捕我.

丁亨利如临大敌,竟然只是为了捉住明士贞?但他既然说腰间有《水雷制法图》,不管怎么说,先拿出来看看再说.我伸手到他腰间一摸,发现他的腰带鼓鼓的,里面似乎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一把拉下他的腰带,正要问,见明士贞费力地想倒点粥汤,忙给他倒了一碗,道:

是这个么?

明士贞点了点头,道:楚将军请看.

我拉开他的腰带,只见里面塞了一卷帛书.打开了,却见上面果然写着水雷制法图几个字,便有些吃惊.明士贞过来,我倒有七分怀

疑,他用的可能是苦肉计,故布疑阵,但如果拿这种秘密来交换,这代价似乎也太大了点.我道:好,我拿去给随军工正看看.也不管明

士贞愿不愿意,走到门口,道:杨易.

杨易他们正在门口,听得我叫,杨易走过来道:楚将军,怎么样了?何从景是不是被夺权了?

我道:这一点我们猜错了,何从景还在位置上.杨兄,你把这个马上拿去给工正看看.

杨易接过来看了看,动容道:水雷?他一叫,廉百策和曹闻道也挤了过来,曹闻道看了一眼,道:我去把封工正叫过来,让他在这

儿看.

随军工正叫封震.这人手艺自然比不上薛文亦,但妙在很全面,木工泥瓦样样都懂,甚至张龙友那种炼丹他也会一些.曹闻道动作很快,

马上便去了,我连拦都拦不住,只好任他去了,转身对杨易道:杨兄,你觉得如何?

杨易道:末将也不懂这种火器之术,不过看图片,便觉构思极为巧妙,尤其是这个点火装置.

据明士贞说,水雷只要一受撞击就发生爆炸,我也看了看,只觉这图画得极为精细,不是专精此道之人,多半看都看不懂,但也看得出的

确非常巧妙.此时廉百策正看着,忽然道:果然巧妙!想出这办法的虚心子真是个天才我突然听得虚心子的名字,更是大吃一惊,道:廉兄,你哪里看到虚心子这名字?

廉百策道:你看这儿有个落款的印章.咦,虚心子,这名字好熟,我哪儿听过?

虚心子和师父真清子原本就在东平城.那时廉百策镇守东阳,多半这两个名字也曾刮到耳边,只是早忘了吧.上一次我去五羊城,便听说

虚心子也在,想去看看他,紫蓼却说他整天在工房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那地方旁人不能去.原来,当时虚心子做的便是火器啊.的确,真清子和虚心子师徒本来就是上清丹鼎派的,在东平城我去找硫黄,就是真清子给了我一袋.他们和张龙友是同门,发明火药自然毫不意外.但当时虚心子莽莽撞撞,与会读心术的师父真清子根本不能比,师父擅长的医道他也马马虎虎,想不到他的特长居然在这个地方.

我接过廉百策手中的图,正要看,耳边突然便是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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