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一瞬间,灯光闪烁了几下,柜台后面的奚疑离开了,除文曷外的剩下几人惊奇地看着他。
小乐嘴角抽了几下,犹豫地开口道:“文爷,我承认我之前是对你有点偏见,这么复杂的公式……你秒算?”
旁边想要伸手拦却没拦住的男人瞬间明白了什么,阴阳怪气地接道:“什么老玩家不会袒护人……也不知道私下里对了什么暗号?”
小乐一听就不乐意了,没好气地回道:“这不是你问的吗?奚爷能给你说都不错了,谁让你自己悟不出来?”
文曷在一旁有些疑惑地插嘴道:“奚疑说得不是挺明白的吗?他都简化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听不懂?”
其他人闻言:“?”
文曷看着他们奇怪的眼神,解释道:“阿奚脑子转得很快,是凭数学竞赛第一被秋大录取的。他是NPC不能明着给我们说怎么解,所以用一些高端术语来包装最简单的算法。”
“真的是很聪明的提示,需要我重复一遍吗?斐波那契数列……”,文曷看着他们一致地摇头,一脸可惜的模样,又不死心继续推销。
“阿奚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想出来的办法,以普遍人的智商很轻易就能懂,你们真不了解一下?”
文曷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山风走到了最里面的单线房间,另外两个男人也去了离他最远的两个单线房间。
随着“砰砰砰”三声关门,整个过道里就剩下了文曷和小乐两个人。
文曷看着小乐,试图传教道:“其实真的很简单,只要把那句话听不懂的去掉就是正确解题方法。
“也就是刨去斐波那契、多元高阶可微函数、泰勒展开式……”
小乐忍无可忍地走上前伸手堵住了文曷的嘴,随便拉开了一个单线房间,将他扔了进去立马关上门,只留下了一句,“狗唯粉,见你的偶像去吧。”
关门之后,黑暗的房间内瞬间亮起了昏暗的灯。意犹未尽的文曷轻挑了一下眉,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拥挤、窄小、低矮的房间,正常的成年人都不得不稍稍弯着腰,过道也仅仅能容纳一个人。
左边是一方小床,看长度像是给小孩子睡的,右边是一张老旧的书桌,整整齐齐地摆着高中的辅导书以及作业本,还有一本日记。
文曷扫了一眼那张床,别说高中生了,初中生也睡不下,难不成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侏儒?
房间的尽头是一扇木门,上面挂着很小巧的木质机关锁。文曷走了五步就基本上到头了,他随手捞起木质锁,摆弄了几下就开了。
他将锁取下来扔到了桌子上,推开门大致扫了一眼,是下一个房间,但是比现在这间宽阔不少,最里头的地毯上放着不少毛绒娃娃,整个屋子除了地毯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文曷捞起桌子上的日记本去了下一个房间,看了一眼需要开的门,是个四位英文字母密码锁。
他直接坐到了那堆柔软的玩具上面,接着明亮的灯光翻看手中的笔记。
封面写着“小奚”,文曷看到那两个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奚疑演的那个角色。
[今天我问连姨,“奚”是“为什么”的意思,所以给我取名“奚”是不是意味着,让我以后能够多问为什么,从而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说你想多了,“奚”是奴隶的意思,意味着你这辈子死也得死在这里。
我不是很明白连姨的意思。]
[我长得越来越高,床就越来越小,每天都得蜷成一团才能睡下,我想了一个好办法,晚上偷偷将桌子挪过来和床并齐,这样就可以伸展开了。
好羡慕其他小朋友,虽然他们睡的是上下铺也很挤,但是最起码床的大小是合身的。
什么时候连姨才能给我换一张床?]
[突然有一天,连姨通知我,有个人想要见我。我很奇怪,因为我根本没出去过、也没跟任何人有过接触。我最多能一窥的,只有被人当破烂扔掉的童话书。我想,我应当是一只破不了茧的丑虫子。
连姨说,不允许我喊那个人一切有关于母亲的称呼,平辈的阿姨也不可以,她犹豫取舍了半天给我想了一个好称呼——姐姐。]
[我见到了那个连姨口中的人,她真的很漂亮,像是童话书中国王百般宠爱、放在手心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
因为要见她,连姨允许我短时间的离开自己的房间。我们见面的地方是个很大的屋子,地毯上摆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毛绒玩具,旁边的桌子上全是零食。
她很热情也很友好的将桌子上的零食全都抱到了地毯上,伸手招呼我过去。那三个小时,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段美好记忆。]
[人们总说,福兮祸之所依,所以我刚从零食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祸事就相应地来了。
我被连姨带去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间,在那里,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生命的存在,有且仅有黑暗。
我可能在那时已经死去了一次吧,后来是个满脸横肉的陌生人将我粗鲁地拽了出来。他对我说,连姨不能白养废物,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习如何暗杀一个人。
那一刻,我明白了“奚”的意思。]
日记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文曷将它放到了一边,暂时在脑子里理了一下这个故事。
这个废弃的大楼应该就是所谓的连姨的秘密据点,她收了很多小孩子,为了将他们培养成杀手接任务挣钱。
小奚应该是小孩子中比较独特的一个,连姨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一方面像是独宠,单独的房间、充满玩具的零食屋;另一方面像是厌恶,矮小的床、老旧的书。
文曷从那堆娃娃之中站起身,走向了对面锁住的柜子,根据锁孔来看需要找寻一把铜钥匙。
他看了一圈,又将视线转回了那堆娃娃之上,走到地毯旁边蹲下来,伸手拎出来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脏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