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醒一晚上勤奋地更换毛巾下,隔天沈梦琪的烧就退得七七八八了,人也精神了不少,在睁眼看到自己身处这破破烂烂还脏兮兮的地方时,一下瞪眼了眼睛:“这里是哪?”
杜醒在地上坐了一夜,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这是我家。”
小琪看到是她亲近的熟人,脸上的害怕明显减少了不少,但是她还是紧张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小悠哥哥呢?”
“你的小悠哥哥在家里好好待着呢。”杜醒撑着床沿站起来,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跟沈梦琪熟悉的印象中的杜醒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杜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小女孩一颗心却莫名其妙地提起来了,“但是现在我们没有闲心去管这件事。
“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一声,也许你以前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是我现在得说清楚,那通通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我从你妈手下帮了你一回,是因为你妈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不是看你可怜。”他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却令人毛骨悚然,“你知道吗?你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我把你掳出来,其实是为你好。”
沈梦琪被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言论吓呆了,但是她的智商并不低,很快就理解了杜醒的意思,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她是被杜醒强行带出来的。
而杜醒接近自己,从头到尾都抱有强烈的恶意。
她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下子害怕极了,手紧紧揪着身上破烂的被子,身体拼命往后缩,试图远离杜醒,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掉在被子上,留下一块洇湿的泪痕。
郑援驰本来在椅子上睡得好好的,被这从天而降的响亮哭声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烦躁地坐起来,看到杜醒面无表情地蹲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面前,因为残留的起床气,他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连个小屁孩都能惹哭?”
杜醒看了他一眼,说:“工具如果萌生了不该有的意志,我这里也是会很难办的。”
“要个小孩听话还不简单?”郑援驰想了想,无所谓道,“直接打成脑残或是打断一条两条腿,很快就会听话的。”
他这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真的在给杜醒出谋划策。郑援驰在贫民窟长大,见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同情心很淡,思维方式与杜醒大相径庭,也比杜醒要冷血得多的多。
杜醒皱了皱眉:“关你屁事。”
郑援驰被噎了一下,气得差点就要跳脚了。不是他说想要小孩听话吗,那他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有问题吗?!
杜醒根本不在乎郑援驰怎么想的,他在沈梦琪的烧彻底退后,用手机给那两人发了一条短信:已经找到一名天启者。
很快,那边来了回复:把他进行折割后的照片发过来。
对此杜醒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恐怕不行,这个天启者身体很弱,折割后绝对会死——你知道贫民窟的天启者有多稀缺。
这次,那边似乎是在商量对策,过了足足几分钟才回他:准许跳过折割的步骤。今晚九点把这个天启者带到上次的酒店地址,我们会按照他的具体情况为他配备称手的枪。
杜醒看完,低低地笑出声,郑援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听杜醒说:“你的第二个任务来了。”
“保护沈梦琪,确保她安然无恙地进入酒店和从酒店回来。”
郑援驰接着被告知了大概的任务背景。
杜醒对他隐瞒了很多事,只模模糊糊地说了要做的事情,比如辅助沈梦琪拿到枪,阻止任何出现的人的攻击与偷袭。
在枪支由克伊密系统严格限制的今天,“有枪”对于一个市民来说,无疑是令人惊讶的,也同样是违法的。
但是郑援驰却没有当一回事,杜醒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反正都很有趣——不然他早就弄死杜醒然后走了。
九点钟,沈梦琪准时出现在长光林花园酒店14层2218室的门口。
杜醒没有使用任何□□上的威胁手段,他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照做的话,以后别想见到你的家人了。”沈梦琪就强忍泪水,乖乖听他的话了。
郑援驰躲在走廊尽头一个巨大的装饰花瓶后面,紧盯着沈梦琪那边的动静。
只要沈梦琪一出事,他能够保证自己在三秒钟内来到她的身边。
虽然非常害怕,但是想到杜醒的话,沈梦琪咬了咬下唇,抬手敲响了房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他过于魁梧的身形对沈梦琪来说就如同一座伟岸的高山,恐怖的压迫感一下子笼罩住了恐惧的小姑娘,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是仍然死死咬着牙,用尽全力逼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杜醒送来的人竟然是个这么年幼的孩子,还以为是她走错了房间,冷冷道:“快点走开,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说完,他就要关上门。
沈梦琪猛然惊醒,伸手扳住门板边缘,试图阻止他关门,但是她的力量无疑是蜉蝣撼树,在男人即将合上门时,门缝压到了她的手指,疼得沈梦琪一下子号啕大哭起来:“好痛啊!我好痛!呜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