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少年，笑容……美好的画面。

如果忽略他脚底下的可怜人的话。

“主——人——”伊万终于反应过来，奔向费奥多尔，周围土石颤动，几欲攻击。

地上的费奥多尔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停、停下……”

伊万听到了指令，暂时停下了异能，而费奥多尔身上的少年愣了愣，赶忙下来。

“费佳？”楚鳞不敢置信又有些迷茫地出声。他飞快蹲下，将费奥多尔扶起来摇了摇：

“费佳？费佳你没事吧！”

“咳、咳咳……”费奥多尔晕乎乎地咳了起来。

楚鳞慌了：“我、我带了人参！”他一只手扶着费奥多尔，另一只手在身上胡乱摸索，“唉呀妈呀，我人参放酒店了……费佳你挺住啊……”

费奥多尔颤抖着制止了楚鳞慌张的动作：“我、我没事，你别乱动……”

楚鳞僵住不敢动了，费奥多尔又咳了几声，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是我的友人，这里你们不用管，先退下吧。”

费奥多尔在楚鳞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挥退了手下们。现在是清晨，街上陆陆续续开始有行人和车辆，他们这群人太过显眼，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随后他也带着楚鳞走进大楼，二人绕过大厅还未收拾干净的血迹走向电梯。

行走间，楚鳞小心翼翼地问：“费佳，我听说这里是黑涩会的据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费奥多尔反客为主：“我也好奇，你是怎么跑到俄罗斯来的？”

“还不是你偷跑，”楚鳞皱着脸，“我之前看到你找的资料了，就寻思你会来俄罗斯。”

“本来我当时就想来找你的，舅舅不让，让我特训通过才行。”他抱怨着，

“英语真的好难啊！”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二人进入电梯。

“舅舅给我找了关系，局里本来就和俄罗斯这里有合作呀，我虽然没有执法权，但是协助权还是有的。”楚鳞掏出他的证件。

“我从莫斯科那边过来，刚到就听说这边黑涩会打起来了，官方派了人去阻止。”他摸着下巴沉思，“虽然我总觉得这边的警察局长说的话怪怪的……不过黑涩会光明正大扰乱治安我当然是要阻止的！”

费奥多尔懂了，他和政府做了交易，割让了一部分利益给他们，用以换取他们出动武装力量阻止格鲁涅第二小队以及阿夫杰的军火押送队伍，其中就有那座军火厂。楚鳞这样白送上来的战力他们当然不会放过，粉饰了一下就把他忽悠过去帮忙了。有楚鳞在，想必军火厂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们出了电梯，来到了阿夫杰的办公室，当然，这间办公室已经易主了。楚鳞看了看门口的守卫，把被费奥多尔带歪的话题拉回来：“别转移话题，快说说你这啥情况！”

楚鳞把费奥多尔推到办公室沙发上坐下，一手撑在他的头顶，盯着费奥多尔严肃地说：“你不会加入黑涩会了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自己组建了一个组织而已。

楚鳞狐疑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费奥多尔冷静地把自己的谋划粉饰了一下告诉他：“本地的两个帮派都是杀害我父亲抢夺我家产的仇人，我回来之后化名为费奥多尔·D卧底进阿夫杰联合会，然后又作为阿夫杰的卧底被格鲁涅招揽，今天正好是收网的时候。”他强调，“跟官方报备过的。”

嗯，和官方做交易也算报备呢。

楚鳞听晕乎了：“啊这、这难道就是俄罗斯套娃吗？碟中碟中谍？”

“嗯，听不懂就算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报仇就行了。”

他又提醒楚鳞：“阿夫杰联合会在本地官方有关系，要不是我承诺把军火厂送给他们做政绩，他们可不会出动。”他嗤笑一声，“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东西。”

楚鳞恍然：“难怪，要是他们真的会管，就不会放任这俩帮派做这么大了。”

“这里可不像华国那么和平，”费奥多尔紫色的眼眸如同深渊，声音充满蛊惑，“他们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根本不是什么正义之师。”

“你后悔帮他们了吗？”

楚鳞收回撑在沙发上的手，侧身一滚摊进费奥多尔的旁边，懒懒地说：“我特训的时候老师政治课老师就跟我说过啦，国外比较乱套，成天勾心斗角嘛~”他玩笑似的说了句本山大叔的名言，向费奥多尔的方向侧身，眼神坚定毫无动摇，“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军火厂收归国有，剿灭两个帮派……这次的行动也确实是对大部分民众有利的不是么？我确认我做的是好事，我在践行正义，就足够了。”

“至于上层是否正义廉洁，这是广大民众需要监督与制约的，不需要我来越俎代庖。”

楚鳞从来不会自寻烦恼，永远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上，费奥多尔也最欣赏他这一点，就像他会坦诚地告诉楚鳞他为复仇所做的事一样，因为出发点情有可原，达成结果也是好的，所以他并不担心楚鳞会因此厌恶他。

“你这点真是跟妈妈一模一样……”费奥多尔笑着叹息，“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样吧。”

楚鳞扑过去抱住他：“你不要老是苦大仇深啊！既然仇报完了，跟我回去吧？”

费奥多尔被他猛扑，刚才受的伤又开始疼了：“咳咳咳咳咳！”

楚鳞飞快站起身：“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人参呢？！！”

他左右转了转头，冲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单脚踩上去：“费佳你等等我，我去酒店拿人参，你自己打电话叫一下救护车啊！”说着就跳了下去。

“等等！这里是22……楼。”费奥多尔尔康手。

他马上站起身跑到窗边，仿佛刚才咳的昏天黑地的人不存在，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在大楼外墙上起落，从各层的窗台、空调外机等地方借力，十分顺利。

费奥多尔松了口气。

“咋还那么虎呢……”吓得他改正好久的东北话都出来了。

-------------------------------------

楚鳞一路火花带闪电奔到酒店，速度太快连前台都没发现。他没有花心思翻行李，直接连箱一起抗走。

等他回到联合会的写字楼，楼下得到费奥多尔通知的守卫一见到他将他放进去，从根源上免去楚鳞徒手爬楼的情况。

办公室里，费奥多尔依然躺在沙发上，跟楚鳞离开时一模一样，只见楚鳞扛着几乎快有他高的行李箱进来，在地上摊开。箱子里面有好几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袋垃圾，他从里面拎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子里全是大人参。

“厨房在哪，我去给你炖汤。”

“在三楼……”

还没说完，楚鳞又如风一样不见了。

费奥多尔：……其实我可以叫手下弄的。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楚鳞带着参汤回来了，大概是怕汤洒了，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来去如风，只是以比普通人跑步稍快一些的速度进入办公室。

“我还带了一些你之前常吃的药，你跑了之后应该断药了吧？”他端着参汤走过去，递给费奥多尔，然后捏了捏他的胳膊，“医生都说了药不能停，你看你瘦成啥样了。”

费奥多尔慢悠悠地喝着参汤：“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楚鳞挑眉：“什么待多久？我就是来找你的。我之前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家出走，现在清楚了，你是为了报仇。刚才说到一半被你打断了，现在我再问一遍哦。”

“你准备啥时候跟我回去呢？”

费奥多尔将碗放到茶几上，优雅地擦擦嘴角，双手交叠靠在沙发上：“如果我说，我不想回去呢？”

“我本来就是俄罗斯人，现在回到故国，感觉还是这里的生活适合我。”

“适合个鬼啊！办了收养手续，你早就是华国人了好吧！搁华国待着的时候你可没有不适应。”楚鳞皱眉反驳。

“楚费佳是华国人，费奥多尔·D可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他拿出自己的国内护照。

楚鳞愣了愣：“你这化名儿还有证？一个字母能单独当姓吗？”

费奥多尔耸耸肩：“反正这个证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