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春在外面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萧雪雎的回答。
林砚说的实在很有道理,萧雪雎除非是个傻子才会再回到望乡城。
可沈望春很不开心,特别不开心。
要不出去杀杀人吧?
在青霄宗的地盘上杀人肯定很刺激。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惜今晚的月亮还是太亮了些,气氛还是差了点。
时间早已过了子时,天香楼里的道友们喝倒一片,唐云承喝得不多,只是脸颊微红,沾了些酒气。
他不习惯跟乱七八糟的人挤在一间院子里,所以沧溟境开启前的这段日子,他并没有住在青霄宗,而是住在与天香楼距离不远的客栈,穿过两条长街就能到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这街道格外的长,总也走不到头。
街道两侧的灯火不知从时候起,都已灭了,只剩下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之上,银白的月光洒满眼前的街道,唐云承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看不到尽头。
夜风微凉,吹去唐云承身上仅剩的一点醉意,他隐约察觉出来,自己是被人暗算了。
雕虫小技,唐云承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不屑道:“装神弄鬼。”
他刷的一下展开手中折扇,扇上的两只异兽一跃而出,仰头长啸,一如多年之前。
然随即两道剑光从远处射来,只一眨眼,便有鲜血迸溅在唐云承的脸上。
唐云承惊愕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异兽,他踉跄着后退,已知大事不妙,转身拔腿就跑,然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定在原地,完全动不了了。
他听见黑暗中有人正向自己走来。
哒、哒、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恐惧如同一张大网将唐云承紧紧包裹,他是网中之鱼,无路可逃。
不久后,借着淡淡的月光,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映入唐云承满是惊骇的眸中。
那身影的主人停下脚步,站在凉薄的月色里,对他道:“唐公子,好久不见啊。”
唐云承终于看清眼前人的脸,这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穿了一身玄色长袍,头发半披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但是唐云承不记得自己与此人有过过节,他颤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啊……”沈望春轻轻叹了一口气。
唐云承是他一切苦难的开始,到头来却根本不记得他。
这世道真令人心痛。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不过,也不是很重要。”沈望春说,他伸出手,指尖聚起一团白芒,轻声说,“今天本座来这里,是为了还唐少主一样东西。”
“什么?”
唐云承的声音与他骨头断裂地脆响同时发出,巨大的疼痛猛烈袭来,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像是被抽去全身的骨头,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沈望春俯视着脚下的唐云承,过去在那条黝黑巷子里发生的一切都颠倒过来。
月色依旧。
他笑了笑,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快意,他说:“唐少主,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若是你还留在唐家,那就为你们唐家多备上几副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