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溪也知见好就收,拿起吸管顶开透明包装,戳进红色盖口,将冰泰奶放到郁青娩面前,将她眼底幽怨瞧的一清二楚,却故作未闻。
他扬了下眉骨,嘴角弧度深陷,直接扯远话题,“奶茶代酒,庆祝你顺利考过科目一。”
听到这话,郁青娩心底刚冒尖的气闷怨悔顷时偃旗息鼓,不得不承认,他依旧惯会拿捏人心,她捧住凝冰雾的杯壁,嘴角勾起矜持笑弧,“谢谢。”
接着低下细颈,咬着管口吸了两口,冰凉甜腻。
忽地想起什么,郁青娩微偏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真的会教我开车,对吧?”
赵成溪抬眸,望进她昏暗光线下清亮眼眸,指尖在桌面轻敲了下,玩劣翘唇,懒着腔调吐出两个字。
“假的。”
郁青娩闻言拧眉,腰背绷直几分,信以为真地气闷道,“你怎么还骗人!”
她握着杯壁的秀气指骨节不由蜷紧,凉意顺着指腹蔓延,唇瓣也越压越平。
瞧她信实,赵成溪不由轻笑出声,肩膀也跟着轻颤两下,抬起手臂,曲着指尖在她额面上敲了下,笑腔道,“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我讲什么你就信什么?”
赵成溪力道很轻,没什么痛感,但郁青娩依旧蹙眉“哎哟”了声,抬手捂住额头。
她抬起眸,在半遮的狭窄视角里,望进他那双含笑的潋滟眼眸,耳际莫名回响起他刚刚那句话。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是个久远又咫尺的词。
重逢至今,他们似乎从未谈过过去,就连不明不白的暗指都很少,除却书店那次,这大概是第二次。
在喧嚣热闹的街巷,叫人莫名分不清现实幻境。
郁青娩心脏莫名乱撞两下,不受控的在他面前露出从前才有的小情绪,不服气地哼了声,“明明就是你骗人在先。”
赵成溪闻声轻笑,事不关己般“哦”了声,似旁观般评判,丝毫不留情面。
“那我可太坏了。”
长指捏着细竹签,插起一块牛筋咬了口,他蛮意外的抬了下眉骨,很是难得的评价说味道还不错。
郁青娩见状轻撇唇,故意挑刺,“那你可真难伺候。”
话落,便垂眸不瞧他,细指捏出一串油炸皮蛋,垫着纸巾小口咬着,白皙腮颊微鼓,外皮酥酥脆脆,蛋芯软糯。
拧紧的眉心因这酥软口感而松开几寸。
赵成溪肩侧轻倚着墙面,单手撑在桌上,抬指轻敲着,视线在她半垂长睫上停留几秒,瞧着她无声赌气的样子,不气反乐,唇角不自觉扬起呼吸。
他朝前倾几分身子,目光落在她半垂的翘睫上,很是好脾气的反问。
“郁青娩,你这是跟我闹脾气呢?”
这话讲得太暧昧,郁青娩心脏忽地轻颤一下,似是只要她点头,就能收获无尽纵容般。
她捏着竹签的手指忽地收紧,指腹下垫着的纸巾被抓出乱褶,指尖压出半月青白,心虚无处遁形,却偏故作淡定的否认。
“我才没有。”
赵成溪勾着唇角,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撑着下颔,半垂着眼皮,目光在她眉心浅褶停了几秒,笑腔拆穿,“郁青娩,你挺行啊,现在连敷衍我都很敷衍了。”
郁青娩可不接这平白无故的大帽子,“我什么时候敷衍你了?”
他哼笑一声,“现在。”
郁青娩:“……”
赵成溪善心大发,好心提点一番,话却讲得夸张,“瞧你这眉皱的,还说没跟我闹脾气?多大仇多大怨啊,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郁青娩彻底无言。
他真的好离谱。
她抿抿唇面,不想跟他讲道理,干脆破罐破摔,抬眸直视她,“我就是真闹脾气又怎么了?”
这份自暴自弃里还带着几分试探。
想看看他能让到哪步。
赵成溪不恼反笑,半垂下眼,唇角弧度明显,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扬了下眉,懒着腔调,“不怎么。”
他掀起眼皮,“我哄哄你?”
浸润笑意的懒声似是带着无形小钩子,在耳膜,心脏上细细抓挠,叫人心痒难耐。
郁青娩指尖轻颤,蓦地脱力,沾着酸甜酱的炸物“啪嗒”一声掉落,在透明袋面滚出凌乱痕迹,抓空的手指缓缓攥进掌心。
她唇瓣微张着,瞳孔收紧几分,无一不张示着惊讶。
小桌半掩在店家遮棚下,在熙攘喧闹的人群里隔出稍显寂静的一隅,两边店面亮着鳞次灯光,侵来昏暗不明的暖光。
几寸暖调的光落在郁青娩脸上,脂白双颊上浅浅浮起的淡粉色被映明几分。
赵成溪细细瞧着她,自然没略过那抹粉晕,他低笑直白的:“郁青娩,你脸怎么红了。”
郁青娩闻言心悸,下意识抬手遮住腮颊,手背下明显温烫感叫她愈加心虚,垂下的长睫无意识轻颤,底气不足的反驳,“我这是热的!”
“这不是脸红,我、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话虽如此,可愈讲愈低的音量却同话意背道而驰。
赵成溪旧调重弹,又懒懒“哦”了声,可这会儿郁青娩心虚得很,这平缓的一声听在她耳朵里瞬时变得怪声怪调。
她蓦地抓起另一串裹满酱汁的油炸皮蛋,壮士断腕般飞速递过去,语调高扬着,“你不是要哄我吗,你、你把它吃了,我就原谅你。”
那场恋爱,虽短却也细致,叫郁青娩在赵成溪面前难以遮掩情绪,多次无处遁形,可反作用力下,她也对他很了解。
比如食物里,赵成溪最讨厌吃皮蛋。
果然下一秒便看到他如她所料那般,瞬时蹙紧眉心,黑眸中布满反感,连眼尾上扬的弧度都满满张示着拒绝。
郁青娩心底羞赧溘时消散大半,嘴角弯起笑弧,眼尾勾起浅浅小得意,细指捏着木签朝他面前递了递,加码似的搬出他的话,“你不是问要不要哄我吗?”
赵成溪瞬时气笑了,鼻腔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淡笑,“学会拿捏我了,是吧?”
她腰背绷紧几分,故作无辜,“没有啊。”
这分明是摆事实讲道理。
他又哼一声,声线更冷几分,却抬手拿过那串炸皮蛋,皱着眉心,很是嫌弃的丢下四个字。
“你最好是。”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求收藏评论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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