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丧了气,抓紧时间补眠,居安这个剥削家,不同意她回去睡几个小时再带白玛的申请。
回到基地已经是差不多上午七点了,她囫囵吃了几口早饭,直接占了白玛的窝,睡了过去。
白玛对着居安叽叽咕咕,悠闲在吃早餐的居安,伸手撸了撸它的头顶,藏语与它交流。
七点,是赵韩乙离开基地的时间。
他听到六点五十五分天行者回来,心下明白了,居安故意带陆凉出去是要错开他,以居安的实力,清扫一个区哪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还卡整时间回来。
坐在驾驶舱的赵韩乙,拨通了居安的训练室连线,
“我是赵韩乙。”
“我知道。”
“离我老婆远点。”
几秒的沉默后,
“你们本来就没有感情,你和她解除婚姻关系,我举荐你去2号基地。”
基地排名越是靠前,战斗力越强,资源也更多。
赵韩乙握紧了操纵杆,怒意使得他声音极其平静,
“你要我靠卖老婆升官?”
“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以你的能力,不该埋没在这里,况且,你和陆凉才认识多久,甚至都还没我和她相处时间多。
你是个聪明人,继续留在这里,也该明白这里容不下比他们优秀太多的你。”
逆水号出发的时间到,通讯断了。
居安看了眼睡得沉的陆凉,继续没事人般吃早饭,好心情的喂了白玛一根煎香肠。
带陆凉出去,不仅仅是错开赵韩乙,也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故意接近他,他想着晚痛不如早痛。
结果让他忍不住雀跃,陆凉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陆凉夜不归宿的流言出现,当她出现在公众范围内的时候,已经不是之前的异样目光了,而是嫌恶。
指挥台坐实居安带着陆凉出去了一整夜,而赵韩乙等了一夜。
当连方教授也用失望目光看着陆凉的时候,她明白了流言杀人的厉害,此后,她再也没有去找过方伊借书。
陆凉开始不再回公寓,只在有权限的区域范围内活动,隔开了许多人。
她和居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相处时依旧正常,只是她开始回避与居安写字时手与手接触。
她抱膝发呆的次数,也开始变多。
这天晚上教学结束,居安问她是不是外头的流言,让她变得不喜欢这里。
陆凉点头,
“我觉得这里的人有点多管闲事,就算我和你有点什么,又碍到他们什么事了。”
居安听了她的话笑了,笑得与他年龄不符,
“那如果我说,他们攻击你,其实是因为我带来的呢?”
“你?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凉其实也猜过自己是不是得罪谁了。
“因为你碍了他们的道路。”
“我?什么时候?”
陆凉生来普通又幸运,这些曲绕的阴暗面她不曾接触过。
居安看向陆凉的目光,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
“我的养父,是叶志国,我是他长子。”
陆凉惊讶,但随后哦了声,叶志国的名字曾经在林白的口中听到过,也在电视国家领导的会议上见过镜头画面。
这种大人物距离的太遥远,太过不真实,以至于感觉并不大,
“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整我?”
居安的神情变的严肃,以至于陆凉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她也严肃以待,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近我的人,并且留在了我身边。”
“可我不是教你认字吗,还有照顾白玛,什么叫留在你身边,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你才几岁啊。”
陆凉觉得这理由扯淡,比林白说离开她是为她好还扯淡。
“别人看到的就是如此,他们不敢得罪我,所以只能中伤你,让你受不了离开。
抱歉,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居安歉意的看着她,陆凉说不出没关系的话,她抿紧了唇。
望着对面的少年,想到了曾经林白的追求者差点追踪到家里,林白对她歉意极了,说出了一些她不知的事情。
“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说了?是又有什么事了吗?”
“陆凉,赵韩乙和你解除婚姻关系了,他已经离开了。”
陆凉红了眼眶,紧接着她双手捂住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后放下手开口,
“离婚都不需要我签字吗?”
“你没有职务,所以并不需要。”
“哦。”
再次被抛弃的陆凉,没能忍住眼泪,肆虐的流下,泪流满面。
她该感谢他的,是他让她有了活下去的机会,面对流言,他选择不要她,也该理解的。
只是,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再走呢,她也不是纠缠的人。
熟悉的气息靠近,居安将坐着的她抱进了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凉意在提醒着他自己的卑鄙。
情绪失控的陆凉抱住了他的腰,无声的暴风哭泣。
在去往2号基地的运输机上,赵韩乙失神的看着手中的合照,手机的震动拉回了他的思绪,打开匿名者发来的信息。
一张看起来在相拥的照片,如果不是陆凉的手紧握着她自己的手,他都要信了。
赵韩乙拒绝了居安的提议,前程可以自己挣,而陆凉,就一个。
可当他外出任务回来,人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根本没有他拒绝的机会。
加密的连线,居安罕见的正经喊叶志国,
“谢谢你,爸爸。”
“臭小子,有了媳妇才喊老子爹。”
叶志国笑骂,骂着骂着就哽咽了,
“老子等你这声爸爸,等了多久啊,从小把你拉扯大,容易吗!”
“每年生日不都叫你爸爸。”
“那一样吗,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
“看个屁情况,再不回来,老子棒打鸳鸯信不信。”
“知道了,人家都有蜜月时间,你倒好,逮着我用。”
“等你身体恢复了,给你放大假。”
“后天回来。”
结束连线后,叶志国坐在指挥室内,他看向墙上的一排旧照,其中一个酷似居安的男人,在照片中笑的灿烂。
叶志国点了支烟,双腿搁在桌面上,居安看上的姑娘,他其实并不满意,陆凉太过普通,对居安的未来没有任何助力。
可居安因为她开窍,又是第一次对他开口,他不忍心打破居安的喜欢。
说到底,他是疼爱居安,情愿自己辛苦些,也不想勉强他,在这乱世遇到个特别喜欢的人也不容易。
被通知后天离开基地的陆凉,都来不及悲伤,就陷入了被恭贺的诡异环境里。
她只是回公寓去拿发夹,一路上就有人热情与她打招呼。
把门关紧,陆凉坐在浅色的沙发上,深深的叹气,安逸终究不属于她。
她站起来去找发夹,发现屋内她的所有物品都被整理过,乱放的发夹被放在了洗手台的梳子旁,上头贴了一张纸条,
懒女人,居然把东西放在睡衣口袋里,不见了别哭。
字迹锋利,每个字都均匀分布。
陆凉哭笑不得,对于赵韩乙的不告而别,原谅他了。
临走前,陆凉鬼使神差的去摸了下赵韩乙的睡衣口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
陆凉忍着热泪意,打开了盒子,是一条细细的链子,她让他赔的项链,他真的赔了。
这东西,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世界哪里还有商店可买。
陆凉手扇眼睛,逼回泪意。
她不知道,项链被她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被愤怒和恨意笼罩的赵韩乙,突然红了眼眶,他把自己的一根异变神经嵌在项链之中,感应到了是陆凉。
理智回笼,赵韩乙发誓要强大起来,是居安放任了流言,让陆凉被孤立,只能待在他身边。
权势,让他“卖妻求荣”,他一定要让居安后悔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