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不是最后一名!”
“说的是这个道理啊,谁说你是最后一名了,”童方台拍了他一把,“别在那叨叨了,赶紧给我捡起来。”
“才不要嘞!”说完立马起身要回房间。
“嘿,你这家伙……别踩了箱子,里面还有东西呢!”
撒气地将挡在脚边的纸箱踢到一边,一个粉红色的大脚丫从眼前闪过,童塔塔顿住,将其拿了出来。
台历?而且看上去很新,很厚,有整整两年的页数。
“你怎么会有这个?感觉像是女孩子的东西。”
“什么?”
童方台闻声转头,看上去自己也忘了,“什么东西?”
“你该不会……”童塔塔语气一顿,“染上什么怪癖了吧?!”
掌风划破气流,直冲儿子脑门而去,“怪你个头!”
然后一把夺过那大脚丫台历翻着看,片刻后恍然,“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是今年正月那会儿拉客,一个女生忘记带钱用来抵车费的。当时路程不远,就是个起步价,这台历好像是那女生自己设计做来卖钱的,据说一个能卖到四五十。”
“四五十,这么贵?”
童塔塔揉着脑门,“不过这纸质手感确实不错。”
“我当时收了后打算回家拿给你用来着,结果撂在角落里就给忘了。”童方台说着往他手里一塞。
童塔塔无语,“你这忘性,这再过两三个月又要过年了,它都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这后面不还有一年吗,正好明年还能用。”
童塔塔将箱子往里推了推,拿着台历准备进屋,“感觉有点太小女生了,怪别扭的。”
“放家里用谁能看到。”
“也是。”童塔塔点头,推门进屋。
整理完房间,洗过澡,童塔塔钻进被窝,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面,长叹:“真舒坦啊~”
这是在别院的第一晚,确切地说,这是在系临城家别院的第一晚。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什么太大的真实感,整个人像在飘着。
卷着被子翻身,天花板映入眼帘,“哇,竟然还有雕花,还真是精致……”
顺着雕花的纹路看下来,房间内的每一处装潢都很独特。
嵌入式的柜子,水绿的飘窗,艺术的挂画,典雅的软床,甚至光滑带细纹的地板,每一处都体现着设计这个房间的人有多么用心。
人生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童塔塔有点惶惶然,明明累了一整天,眼睛还有点辣,头脑却很清醒,根本就没什么睡意。
不知道系临城现在睡了没有。
对方此时就在距离他并不远的主院的某个房间里,可能也正躺床上睡不着,或在看书,或在换衣服,也有可能在洗澡……洗澡……
“啊!”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流氓!”
裹着被子一顿翻涌,直到头撞到床头柜才停了下来,“哎哟!”
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冲着磕他的地方挥了一拳后,憨憨地从地上捡起被挥掉的大脚丫。
“竟然还有宜忌,就跟老黄历一样。”
童塔塔自言自语,“今天是……宜:出行搬家打扫开业安门,忌:无。哇,正好今天搬家了,还真不错。”
童塔塔往前翻了翻,“5号……”这天是系临城生日那天,“嗯……宜:馀事勿取,馀事?什么意思?”
挠挠脑瓜,半天没从限量的知识储备中搜罗出这个词的内涵,搁置,往后看。
“忌:诸事不宜。”
“诸事不宜?!”童塔塔从床上爬起来,“难怪啊……”
难怪那天什么都不顺,表白被拒绝被拍视频嘲笑,然后还被全校追杀被怒大脸暴揍,被球砸,放学还出了车祸……
果然是诸事不宜,早知道他就该提前看看黄历。
“明天,宜:祈福栽种;忌:出行诉讼会亲友结婚……”
童塔塔重新躺下,一边翻台历一边嘟囔,没几秒钟便鼾声如雷。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被饿到大小肠挟胃袋以令诸侯,才施施然爬起来。
一脸懵地看着四处:“这是哪里啊……”
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搬家了……
“搬家了!”
童塔塔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下,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满房间蹿了一圈。
失控地拉开房门冲出,绕着客厅厨房花园狂奔,随后冲进厕所迅速关门,倚在房门上看着正滴答水的龙头,半晌回过神,“我在干吗?”
只是搬了个家而已,何必如此慌张,就算搬来的地方比较特殊,也不过是系临城家的别院而已,他又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情,害什么怕呢。
如是想着,童塔塔挺胸直腰地走到洗手池边,将他爸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按下去,随即从柜子里拿了牙杯牙刷。
抬头瞄了一眼镜子里头顶鸟窝,腮挂涎印,睫毛还夹着眼屎的人。
愣过两秒,迅速打开龙头,将水流开到最大,猛地将头插到水里,肆意发癫:“啊啊啊!系临城家别院啊啊啊!”
而方才打完球刚进门的系临城,打眼就看到别院闪过一道黑影。
凝神一瞅,某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绕着院子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站大门口都能听到那癫狂的怪叫。
额头汗珠顺着睫毛掉下,拉回了游走的神思,他迅速转头,边走边甩发,试图将方才的画面甩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