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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子之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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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笠原老师的那张照片中看到阿部晶子之后,隔天早晨,下条小姐透过ntt电信公司查号台问到高城家的电话号码,幸好高城家搬迁,电话簿上也登记了电话号码,下条小姐迅速抄下号码。www.xiashucom.com

“那我拨过去了喔。”

“麻烦你了。”我轻轻点头。

笠原老师说他对高城完全没印象,看来他们并无交情。

“这张照片虽然只拍到四人,但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跑去健行,应该还有很多社员同行,当年我们随便一场活动少说都有十个人。”笠原老师说。

“可是这个人既不是女性,又不是健行社社员,为什么会混在你们里面?”下条小姐问。

“我想只有个一可能——我们社团是透过这名男生邀请外校的女生。譬如我们拜托有女友的男同学,请他女友帮忙介绍其他女性朋友,这种情况下,通常这位男同学与他的女友也会一起参加。”

“这么说来,阿部晶子和这位高城可能是情侣……?”

“很有可能,应该是社员当中有人和这位高城很熟,所以拜托他把阿部晶子的朋友带来参加活动吧。”笠原老师说。

我认为老师的推论是正确的,根据之前的情报,我父亲虽然是爱着阿部晶子,但在山步会里却有情敌,这个情敌应该就是高城康之。

我决定前往高城家碰碰运气,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取得情报,毕竟高城已经过世了。

下条小姐慎重地按下电话号码,等待接通时,我见她舔了舔嘴唇,应该是有些紧张吧。

她的脸颊颤了一下,我知道电话接通了。

“啊,喂喂,请问是高城先生府上吗?不好意思……我这里是帝都大学行政中心,请问高城康之先生在吗?……这样子吗?那请问夫人呢……?请问何时会回来……?这样子呀……,咦……是,我们要制作毕业生名册,所以想请教毕业生目前任职公司等近况……,什么?不是的……我们不是……什么……咦?呃……喂喂?啊……”下条小姐嘴都还没合上,对方就挂电话了,她慢慢放回话筒看着我苦笑,“看来我的说词不大高明,对方好像以为是骚扰电话吧。接电话的是女佣,这么说高城应该是有钱人家。”

“夫人也出门去了?”

“嗯,而且女佣说不知道夫人何时回来,不过重点是……”下条小姐指尖轻敲桌面,“女佣提到了聪明社这间公司。她说如果想知道老爷和夫人的事情该去问聪明社。”

“聪明社?那间出版社?”

“应该是。”

“他们在那边工作?”

“有可能,而且我听到聪明社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想到,高城这个姓氏和聪明社好像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等我一下,我这边应该有几本他们的书。”下条小姐站了起来走进书房,在塞满书的书架前浏览了一下,抽出一本谈论公害问题的精装书,她翻到最后一页。

下条小姐一边转身面朝我,“我果然没记错,高城是……”这时她忽然宛如画面定格般全身僵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只见她面色凝重。

“怎么了?”我问。

下条小姐默默朝我走来把书递到我眼前,她指着最后一页的版权资料。

上头印着“出版/聪明社股份有限公司”,旁边一行则印着“发行人/高城晶子”。

我对东京文京区一点概念也没有,但过了今天,这里恐将成为我一生难忘的地方。

我不知道前往高城家的决定正不正确。高城晶子是我血缘上的母亲,这点已无庸质疑,或许我该把这件事深藏心底,永不出现在她面前;但我又很想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我母亲会生下高城晶子的孩子?

我与下条小姐搭电车抵达高城家附近的车站,下条小姐身穿夏季的正式套装,她说今天拜访的是聪明社社长,不能穿得太随便;我则从随身衣物挑了最朴素的裙子与衬衫穿上。我们顶着大太阳沿途核对电线杆上的地址标识牌,途中发现一面社区住户位置的详细地图告示板,里头就有高城这个姓氏,高城家似乎是一间大宅邸。

“应该就在前面。”下条小姐说。

愈接近目的地,我的心跳愈快,血液直往头部冲,我的双颊泛红,自己的脚步声在僻静的住宅区里听起来异常刺耳。

转过这个转角就看得见高城家了,这时我不禁停下脚步。

“怎么了?”下条小姐转头问我,她似乎明白我为什么裹足不前,于是露出温柔的微笑说:“你想回家吗?不想知道真相了?”

我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她说。

我做了两、三次深呼吸试着平静下来,我不断告诉自己,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慌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被吓到。

我踏出一步望向那栋建筑物。

映入眼帘的是模仿传统宅院的白围墙,从庭院延伸而出的树枝几乎覆盖整道墙头。

我又走近几步,从大宅的围墙及但墨色屋顶不难看出高城家族的历史渊源,我很讶异在东京的正中央会出现这种传统日式宅邸。

这时我才想到一件事——该以什么借口登门拜访呢?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高城家大门紧闭,宛如彻底拒绝我的半吊子决心,我没勇气前进又不能退缩,一径呆立着。

“来,我们走吧。”下条小姐说。

“可是……”

“别担心。”她往我背上轻轻一推。

门柱上有门铃,摁下门铃前,下条小姐环视整座大门。

“可惜没有监视器,有的话倒是省下不少麻烦。”

我不懂她的意思。

她稍微调匀呼吸之后摁下门铃,一声轻响,对讲机传出说话声:“哪位?”

“我们是帝都大学的人,有重要事情想与夫人谈谈,方便请夫人拨冗见个面吗?”下条小姐一口气说完,似乎不想让对方有机会打断。

“你是刚刚打电话来的人吧?夫人不在家。”应门的似乎是位大婶,语气有点不耐烦。

“方便的话我们想等夫人回来,或者请其他家人代为一见也无妨。”

“家里现在没有人,有事请与公司联络。”对方说完便切断通话。

下条小姐再摁一次门铃,没反应,她又摁了两、三次,对讲机传来方才那位大婶气冲冲的声音,“还有什么事?”

“总之请你开门让我们进去。”下条小姐说:“还有,请仔细瞧瞧我身旁这位小姐的长相。”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请你照着我的话做,如果没人在家就由你来见见这位小姐吧,只要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我没那种闲工夫。”对方又挂断了,下条小姐执拗地继续摁门铃。

“下条小姐,算了吧。”

“说什么傻话,都来到这里了。”她边摁门铃边说道。

此时门内传出一阵狗吠,下条小姐终于停手,左侧的便门打开了。

“你够了没,我要叫警察了。”一位身穿围裙的胖大婶牵着一只黝黑的狗走了出来。

她忿忿地瞪着我们,但当她一看见我,脸上表情骤变,不,正确来说,是表情完全消失了,只见她愣愣地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请问……”我刚出声,下条小姐将手放到我的肩上要我别开口,接着她朝大婶走去。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看一眼你就明白了。”下条小姐说。

大婶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下条小姐,说道:“她是……,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今天前来拜访就是为了这件事,请问夫人真的不在家吗?”

“夫人去旅行了……”

“其他人呢?”

“只……只有大老爷在家。”

“能麻烦你引见吗?”

大婶看着我,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去问问看。”她转身回宅邸的时候没把便门关上,下条小姐见状说了声“进去吧”便走进门内,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或许是树木遮蔽了阳光,围墙内的空气异常冰凉,地上一块块的铺石往前延伸到宅邸,枝叶缝隙之间透出的阳光洒落石面。

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刚刚那位大婶与一位身穿茶色和服的老先生出现了,老先生拿着一把园艺剪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先生一看见我,深陷的双眼忽然张得奇大,满是皱纹的喉头动了动,似乎吞了口唾液。

下条小姐朝着老先生走近几步。

“这位小姐正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辗转得知高城夫人住这里,所以特地前来拜访希望能见面谈谈。”

老先生听了这些话依然满腹疑问,但他对着身旁的大婶说:“带两位小姐到会客室。”

这栋宅邸是纯日式外观,会客室里却摆了皮革沙发与矮桌,摆饰柜上放着花瓶,旁边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士撑着西式的阳伞,然而与和服格格不入的并不是阳伞,而是那位女士的面孔,黑白照片看不出她眼睛与头发的颜色,但照片中的女士很明显是西方人。

“不晓得这个人是谁喔。”下条小姐望着照片说道。我也很好奇。

大婶端了茶过来,不久老先生也走进会客室,在我们前方的沙发坐了下来。老先生方才在庭院见面时还没戴眼镜,现在却隔着镜片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先报上自己的姓名,老先生听了之后仿佛念咒文一般喃喃复诵:“氏家……鞠子小姐?”他好像从没听过,接着他只简短说了句:“敝姓高城。”他应该是高城康之的父亲。

下条小姐把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过内容简化了不少,她说我在父亲的相簿里找到一张照片,上头有位女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后来查到这位女子就是高城晶子小姐。下条小姐的描述清楚而完整,毫无破绽。

“怎么会这样呢?”老先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下条小姐递给他的照片,就是笠原老师给我们的那张。“你和晶子的确长得很像,不,不只像,是一模一样,根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差别只在晶子年纪大你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晶子在外头生了小孩?”老先生看着我,“令尊和令堂是怎么和你说的?”

“家母已经过世了,这件事我还没问过家父。”

“她想先自己调查之后再询问父亲。”下条小姐代我解释。

“令尊的职业是?”

“他是函馆理科大学的教授。”

老先生偏着头,似乎不曾听过这号人物。

“查过户籍了吗?”

“户籍上记载着我是家父家母的长女。”我说。

老先生将照片还给下条小姐,沉吟着说:“这件事只能问晶子本人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你应该是晶子的女儿错不了,只是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被你的双亲收养。”他顿了顿,望着远方喃喃说道:“话说回来,晶子是何时有了身孕呢?”

“鞠子今年十八岁,”下条小姐说:“所以距今大约二十年前,夫人是否曾经长期住院,而且是住在北海道的医院?”

我明白下条小姐这么问的用意,她想证实高城晶子曾经提供卵子进行体外受精实验。

老先生整个人靠上椅背,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气。

“有的。”他说:“没错,刚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他们两人去了一趟北海道。”

“两人?”下条小姐问。

“嗯,康之和晶子。”

“康之先生也一起去了?”

“那当然,他们是为了解决后嗣的问题而前往北海道,一定得夫妇一道过去。”

我和下条小姐对看一眼。

“为了解决后嗣的问题而特地前往北海道?”

下条小姐这么一问,老先生的脸色登时暗了下来,从他紧闭的嘴角不难看出应该有不少隐情。

“请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您不说出来,事情是不会解决的。”下条小姐继续追问。

老先生再次深深叹息之后开口了:

“康之没办法有孩子,不,正确来说,是不能有孩子。”

“请问您的意思是?”

“他身子有病。”老先生抚着下巴说道:“一种不能有孩子的病,这一点我也有责任。”他不断眨着眼睛。

“请问……”我抬眼望着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样的病?”

他神情哀戚地凝视着我好一会儿,举起削瘦的右手指向摆饰柜,“那张照片里的女子就是我妻子。”

我有些意外,旋即点了点头说:“她好漂亮。”

“她是英国人,父亲是教师,当年他们家住横滨,我常跑她家学英文而和她有了感情,虽然周遭的人反对,我还是和她结婚了。”老先生啜了一口茶。

我不明白这些事和康之先生的病有什么关系,只是默默地听着,下条小姐似乎也不打算催促老先生。

“我们结婚之后马上有了小孩,那就是康之。康之长得很健康,当时的我也刚从父亲手中接下出版社,满怀雄心壮志想扩展事业,那段时光万事美好,我唯一的不满足就是只生了一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先生咳了一声继续说:“之后康之长大成人,开始到我公司上班,并且和学生时代一直交往的女友结了婚。”

“那就是阿部晶子小姐?”下条小姐问。

老先生点了点头,“她的家世好、头脑好、人又能干,绝对配得上康之,我本来以为这下子我可以高枕无忧了,却在这时发生了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他看着照片说:“我妻子突然生病了,而且是怪病。”

“怪病?”下条小姐问。

“一开始是肢体动作变得很奇怪,手脚无法自主控制,接着身体急剧虚弱,提早出现老年痴呆症状,心脏机能也异常,检查发现她得了亨丁顿氏舞蹈症(*亨丁顿氏舞蹈症<huntington'sdisease>罕见遗传疾病,是一种体染色体显性遗传所造成的脑部退化,病发时会无法控制四肢,像在手舞足蹈,因而得名。通常疾病发生初期以运动方面症状为主,但每个患者的病症差异很大。),这种病发作时手脚无法保持平衡,走起路来像在跳舞,所以被取了这个名字。”

“亨丁顿氏舞蹈症……,原来如此。”下条小姐频频点头。

“我没听过这种病。”我说。

“这种病在日本并不常见,但在美国和英国据说发病的高危险群多达十万人。”下条小姐说。

“喔……”老先生有些意外,“你知道这个病?”

下条小姐表示自己是医学院的学生,老先生于是点了点头,“这种病听说源自南美吧?”

“据说来自委内瑞拉的某村落。”下条小姐说。

“病毒就是从那个村落蔓延开来的吗?”我问。

“不是病毒啦,亨丁顿氏舞蹈症是一种典型的遗传疾病,不但遗传给下一代的机率相当大,发病机率也很大,就是这样快速蔓延开来的。我说的没错吧?”老先生看着下条小姐,下条小姐点点头。

“所以是不治之症吗?”

“现在治不治得好我不清楚,但是在当年……”

“现在依然是不治之症。”下条小姐接口说:“不过前一阵子美国的研究人员已经找到了发病的基因,或许再过不久就有治疗方法了吧。”

“希望赶快找到解决之道。”老先生感慨万千地说:“这个病的下场非常悲惨,除了肢体动作像跳舞,衰弱、痴呆、二次感染,最后只能等死。我妻子就是这样。”

“可是……”我说:“既然是不治之症,为什么遗传得病的子孙不减反增?”

“这就是这种病可怕的地方。大部分患者年轻时并不会发病,直到四十多岁才突然出现症状,那时患者大多已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结婚生子了。”下条小姐说。

“我和妻子也是这样。”老先生似乎非常遗憾,拳头在膝上一敲,“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当年如果我们对这个病的认识再多一点,只要听到家族亲戚之中有人得病,或许就不会结婚了。可是在当时根本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只晓得会出现奇怪的症状,我对这个病的认识都是在我妻子发病之后才学到的。”

“这么说来,康之先生也……”我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但老先生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

“妻子发病后,我当然有所觉悟,我们知道康之很可能也遗传了这个病。”

“现在能够透过基因检测判断是否得病,但当年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技术。”下条小姐说。

“我一想到我儿子那时候的沮丧与苦恼,心还是很痛。”老先生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沉痛的神情,他望着远方说:“得了这种病就好像被宣告了自己的死期,康之一天比一天消沉,常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好几个小时,我们担心他自杀,每隔一阵子就去敲敲他的门,幸好他都会回应,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既忧郁又愤怒,情绪很复杂。”

我心想这也怪不得他,没人能在得知死期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状况下依然平静地活着。

“最后康之做出一个结论,他要求晶子和他离婚,他认为既然将来发生不幸的机率那么高,不该把晶子拖下水。”

我点了点头。高城康之先生若真心爱着晶子小姐,势必会做出这样的结论。

“但晶子坚持不离婚,她说做妻子的怎么能因为丈夫可能罹病而离婚,她不断鼓励康之,要康之别说丧气话,还说要与康之携手共度难关。”

“真是一位坚强的女性。”下条小姐说。

“她真的非常坚强。”老先生沉吟了片刻,再次深深点头,“我相信她内心应该和康之同样绝望,只是为了鼓励康之才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多亏了她,康之才能重新站起来勇敢面对死亡,但这时他们又得面对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高城家恐怕会断了后嗣。康之得了这种病,当然不能有小孩。”

“所以他们前往北海道求医?”下条小姐问。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老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康之只告诉我,他有个大学朋友在研究尖端医学,请那个人帮忙或许有机会生下没有亨丁顿氏舞蹈症的孩子。”

“大学朋友?”我望向下条小姐,下条小姐也看着我微微点头。

那一定是我父亲,高城夫妻当时应该是前往北海道北斗医科大学求助于他。

“结果呢?”下条小姐问。

老先生无力地摇摇头。

“为了调整体质,晶子在北海道待了将近一年,但听说最后还是失败了,至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以及为什么失败,我都一无所知,这些事我根本问不出口。”

“后来他们两位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死了这条心啊。有一天康之突然对我说子嗣的事无望了,要我看开点,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我也只能接受现实。”

我与下条小姐又再对看一眼,高城夫妻在北海道绝对不可能什么事也没做,尤其是高城晶子。

“这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老先生凝视着我,“但我一见到你又想起来了。你一定是晶子的女儿,这么说他们当年和我说没有成功生下小孩是骗我的?但他们为什么要说谎?还是你是晶子和其他男人生的?不,我相信晶子不会做那种事,何况康之不可能没发现。”老先生仿佛自问自答。

“询问本人或许是最快的方法。”下条小姐说。

“是啊,我也想向她问个清楚,搞不好这位小姐是我的孙女呢。”老先生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和康之完全不像,或者应该说你就是晶子。除了晶子,你和任何人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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