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脸颊红扑扑,笑得可鸡贼,见自己朝她翻白眼,赶紧扯过被子挡住按耐不住的嘴角。
得,白关心了。
“我说你怎么没到周五就来了……”简聆牢骚着,心倒是安定点躺下,摆出一副早料到的表情,“后来呢?”
“我是真以为自己要滚下去,那失重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在她面前一向咋咋呼呼的好友说着,似是回忆起那一瞬间,又紧了紧被子,活像只鹌鹑。
“嗯……还好那帅哥接住了我,他让我站远点,上去帮我说话来着……就是我后怕得说不出话,也没好好感谢。最后园长来了,看我被吓的,让我明天歇一天。”
简聆听明白了,这家伙劝架没劝明白,白得了个假期。
两人又互损一阵,直到凌晨一点前,黎婉君再次发动秒睡技能,房间才彻底安静下来。
简聆当晚梦得乱。
她在一条江南小船摇摆,烟雨中看见覃抒言就坐在对面,她问他到底是不是渣男,这问题跟她到梦里,纠结得要命。
覃抒言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却在雾里笑,不明意味,简聆气急,索性一瓢水甩过去,他却未曾湿衣。
而后又幻化到她身侧,蹭着耳垂说了些什么,她却听不清那些呢喃……
隔日一早,简聆如同往常来到工作室,路过老板办公室时却被叫住。
脑子里一瞬间把近五天偷鸡摸狗的事跟抖豆子似的,全给抖搂出来……
完了,是因为前几天偷掰了一小块老板的巧克力?还是因为昨天和石子清偷喝老板藏的茶?
简聆绷着模版笑,进办公室那几步走得是惴惴不安。
“老板,有什么事吗?”高跟鞋往前挪挪。
老板谢毅指指他桌前的椅子,一脸儒雅随和:“你坐下来聊。”
简聆乖乖照做,每次谢毅这副表情,铁定没好事。
“是这样,我收到风,有个新国际设计比赛准备报名……”
这开头听着就不妙,不过好歹不是前面干的事被抓包……
“按主办方的规定,一个国家最多十人参赛,一人一件参赛作品。杉市这边的设计协会让每个设计工作室都推荐一个人报名,我想推荐你去,你去不去?”
谢毅笑得殷勤,右手上的珠串还盘个不停。
看吧,果然没点好事,这哪里是来问我意见,明显是来下军令状的。
而且还是那种印泥都在手边摆着的那种。
老板似火,正在坑里张牙舞爪让她赶紧下来呢。
简聆心里掂量,上一次参加比赛,还是《鲸舰》那次……
因为已经很少关注设计比赛,投身室内设计的她摸不准现在大赛的风向和选手情况,多少有些顾忌。
她揪住包包提手,试图再挣扎挣扎。
“老板,难道不需要问一下其他人吗?如果其他人也想……”
四十多岁的老大叔下一秒却眼冒金光,做崇拜状,开始打天选牌:“唉,你是来太迟没看见,我已经问一圈了,她们都说,论大赛,咱们所里还是简大设计师最强!”
话说得真坚定,简聆差点就信了。
她当初就是这么被套进禾风的。
“可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过比赛了呀,给国家丢脸不好吧……”她使出一招太极拳。
听言,谢毅故作为难,左手又顺了顺他的山羊小胡须:“你这么担心也不无道理,只是如果换个思路想,报了名也不一定能被选上,难道报名为工作室解燃眉之急也不可以吗……”
他忽然一收珠串,身体前倾作讶异状:“还是说,你就是不想为国争光?”
简聆连连摆手:“不不,我肯定也想为国争光,但是……”
谢毅果断用珠串在木桌上叩了叩,打断了简聆说话:“想就行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完蛋,又被套了……
简聆话噎在喉咙不上不下的,谢毅瞄准了她这般哽住,笑眯眯的开始事后殷勤,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盏茶,放台上,还奖励似的往她跟前推推:“来来来,噎住了就喝口茶。”
“哈哈哈哈哈哈……”石子清拍着方向盘大笑,“那鬼灵精的压根没问过我们啊!”
“我就知道!啊啊啊烦死了!”简聆锤着膝上的手提包无能狂怒,“还有他那口茶,屁嘞,我昨天就喝过了!”
谢毅平常就爱通过各种套话奴役他们干活,如果否认,他就拿着那串珠子直指监控:“请看VCR。”
这个奸商!
简聆爆锤膝盖,结果好人没好报,一不小心锤来了膝跳反应,脚尖硬生生踢上了车,肉撞铁,疼得她龇牙咧嘴。
两人就这般混着车里的摇滚乐,说笑不停。
石子清开车,带着简聆一路往杉北一阁走。
今天是石子清头次去王施闻的家,因为组员被临时借调去其他组帮忙,所以她便拉了简聆行动。
蓝色布加迪缓缓驶入杉北一阁大门,两人就被园林的奢华布景所震撼,“听取蛙声一片”在此刻就能很好概括车内的情景。
杉北一阁的住宅由大平层和独栋别墅组成,王施闻家则是在大平层区,一户一层,电梯开门就是家,所以需要通过出入卡才能刷到自家楼层。
下车后,两人便按照陈从提供的地址,顺利用出入卡过了目标一楼门禁等电梯。
“做完这单以后,你应该能换车了吧?”简聆朝即将大赚一笔的好友眨巴眨巴眼。
“那得我做成了才行啊,”石子清笑得猥琐,侧身去撞简聆肩膀,谁知被对方巧妙躲开,还得了个鬼脸。
“叮咚。”
电梯到了,两人赶紧上电梯,刷卡,门合上。
等待楼层到达的同时,简聆也好奇地打量电梯厢内的布置,石子清倒是嗅起了电梯厢里的香水:“你猜这是什么香水?”
简聆可没这位家族世代研究香水的女人鼻子灵。
“我没你鼻子厉害,就……橘子?”
“傻瓜都能闻见橘子味好吗?”石子清笑道,可当楼层数跳到九,开门的一瞬,简聆却见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收回:“简聆,有血!”
“啊?”她莫名,只犹豫了几秒,石子清便冲了出去,简聆立马快步跟随。
十九幢九层,毛坯房。
在阳台侧面那堵惨灰的墙下,赫然入眼的,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不是王施闻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禁止模仿王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