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礼留在安城陪了常意安三天,白天在她家给她做饭,和她一起看老旧电影,带她下楼在小区里散步,晚上他回到十二楼睡觉。
第四天的时候,杜川带了两具假肢过来,一具日常用的骨骼式假肢,一具运动型假肢,像刀锋战士那样的,穿着可以跑步。
他给常意安调试完后,让她在屋里走了走。
“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常意安弯着眼睛笑:“没有,挺好的,比我之前用的那具更舒适。”
杜川两指托住下颌,满意地笑了笑:“你穿着舒服就好。原本你家顾医生想为你做一具壳式假肢,我没答应。壳式的虽然美观,却没有骨骼式的实用。骨骼式假肢不管是微调还是修理,都要简单些,假如要更换部件,在安城也能换。壳式假肢的接受腔和足部维护,相对比较困难,微调或修理也都难。而且更换部件,必须要去北城厂里换。”
常意安听得直点头:“是,我也更喜欢骨骼式假肢,实用就行,美不美观无所谓。我这种情况,无所谓美与丑,走路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顾文礼看了眼她的金属腿,轻笑道:“舒服就行。”
常意安拿出手机,点开和杜川的聊天微信界面:“多少钱,我转给你。”
杜川指了指顾文礼:“你家顾医生已经给过了。”
顾文礼笑了下:“没多少钱,他还敢敲我竹杠不成?”
杜川笑着接话:“别问钱,你穿就是了。假肢于你来说,就相当于鞋。男朋友送双鞋,再正常不过的事。”
常意安脸红红地说:“你误会了,我跟他也只是同学关系。”
顾文礼淡淡地笑着,却没说话。
杜川咳了声:“咳,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朝顾文礼挤了挤眼,“晚上有空的话,带着意安一起来玩。”
“我送你。”常意安正要跟着出去,顾文礼伸手拉住她。
杜川摆了摆手:“不用送,我一个糙爷们儿,没人会拐我。”
他一句轻松的玩笑话,让常意安笑出了声。
常意安朝他挥挥手:“你慢走。”
杜川也挥了挥手:“拜拜。”又朝顾文礼抬了抬下巴,“晚上有空过来啊。”
顾文礼撇了下嘴:“没空,医院那边有事,晚上要回北城。”
屋里只剩常意安和顾文礼两人,常意安小步挪到顾文礼身边,问他:“几点的飞机?”
“晚上八点半。”
常意安看了眼手机,现在下午三点多,还有两个小时他就要走了。
心口突然坠了一下,她扬起唇角笑了笑,竭力掩饰住心里那点不安。
“今天来不及了,下次你来安城,我再请你吃饭。”
顾文礼拉住她手,拍拍身旁:“陪我坐一会儿。”
常意安坐在他身边,顾文礼拿起遥控器,问她:“想看什么?”
“都行。”
顾文礼翻出一部经典电影《猫鼠游戏》,问她:“看这个行吗?”
常意安点点头:“可以。”
她坐在顾文礼身边,隔着一定的距离,没敢离他太近。
就这样,她都觉得过于暧昧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电视屏幕。
冬日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屋里又亮又暖,其实是因为有暖气,屋里才暖和,但是太阳照进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太阳带来的温暖。
看着电视,晒着太阳。
没一会儿,常意安便有了困意。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到沙发上。
顾文礼借机往她身边挪了挪,偏着头看她:“困了?”
常意安摇摇头:“没有,不困。”
顾文礼把她按在肩上:“困了就睡。”
常意安比他矮,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要矮很多。
她靠着他肩并不舒服,脖子歪得难受,扭了扭,想调整合适的位置,但怎么靠都难受,她只能坐直身。
“你太高了,我靠着不舒服。”
顾文礼笑了声:“那我抱着?”
常意安脸上一热:“不,不用。”
顾文礼手伸到她背后,轻抚上她腰,声音低沉:“我想抱你。”
常意安脸更热了,羞红着脸咬了咬唇:“你还看不看了。”
阳光照在她脸上,照得她两边脸颊越发红了,又红又嫩,像熟透了的蜜桃。
顾文礼看着她白皙粉嫩的脸,眸色沉了沉,喉结轻滚。
他突然将她抱在了腿上,双臂收紧,温柔又克制地把她抱在怀里。
常意安心脏狠狠一提,紧张得身体都在抖,用力抓住他手腕,颤声道:“你放我下来。”
顾文礼低头凑近她脸,声音哑得发沉:“别动,让我抱会儿。”
常意安紧张得口干舌燥,心砰砰直跳。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想从他怀里挣脱开,可连动一下都没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她瞪着一双大眼看向前面的电视,想通过看电视转移紧张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电视上演到小李子和护士的激情戏。
两人逐渐靠拢,唇含住唇,相贴后又分离。
接下来就更激烈了。
听着啧啧响亮的接吻声,常意安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不止脸,脖子、嘴巴、心里头,从里到外,身上每一处每一寸都在发烫,烫得她浑身颤栗。
她无意识地抓住顾文礼的胳膊,五指用力抓紧。
顾文礼是卷着袖子的,结实的手臂裸露在外,被她抓破了皮,抓出深深的指甲印。
“别怕。”顾文礼轻轻拍了下她背,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温柔沉哑,“我只抱抱。”
他说着话,薄唇擦过她粉嫩的耳垂。
常意安猛地一抖,惊慌地看着他,眼中噙着水雾,眼尾拖出长长的红痕。
顾文礼胳膊收紧,沉着眼看她,喉结滚了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