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鲁炜的目光,沈偏宜微微额首,看起来很乖巧,和狂妄两字实在不搭边。
鲁炜叹口气,比了个“出去”的手势。
他走后,鲁炜审视手里这份试卷,越看越心惊: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教室里其余的人看见有人提前交卷,心中也在诧异:难不成我们的试卷不一样吗。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周砚知也上前递上考卷。
鲁炜对周砚知这个人十分熟悉,也很赞赏,没什么犹豫地让他离开了。
教学楼静悄悄的,阳光照在走廊的白墙上,微风不燥。
周砚知顺着走廊向下,眼神寻找着什么,忽然想到一个去处,出了教学楼向食堂走去。
这边,沈偏宜考完试有些饿了,想也不想来到食堂。
还不到饭点,但是已经传出饭香,食堂有不少人等着了,沈偏宜逛上一圈买了一个新鲜出炉的馒头坐到座位上啃。
食堂的馒头很香很松软,一口一口,吃得脸颊一鼓一鼓。
周砚知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但他有点像机器一样,慢慢地吃馒头,脑袋却放空了,他看了一会,走到沈偏宜身边坐下来。
“你的最后一题答案是什么。”
沈偏宜缓了好一会,转头才发现这人是在自己讲话:“嗯?”
他的嘴唇好红。
周砚知盯着那抹红色:“嗯?”
食堂的师傅将蒸笼和盛饭盆端出来,发出一声巨响:“开饭咯!”
声音突然嘈杂起来。
沈偏宜回神,将最后一口馒头咽进肚子里:“哦,19.625”
周砚知微微皱眉,片刻又松开,问了一句:“你很穷吗?”
“?”
沈偏宜疑惑怎么随着遇见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不懂现在的人心里想些什么,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从周砚知嘴里问出这一句,莫名的有些好笑。
“为什么这么说?”
那点笑意如高山之巅破开黑夜的那一抹赤色朝阳,那一刻浓云散开,驱散整夜的寒凉。
笑意浅浅,甚至嘴角都没勾,只是从眼神里露出的薄薄一层。
周砚知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只是看见对方如此珍视一个馒头,又想起艾克斯讽刺沈偏宜的话,才一时脱口而出。
他垂下眼睛,面上带笑,很清润的笑,与温暖或鲜活都搭不上边:“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嗯,不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用。”
又是不用,能拒绝周大公子的人本来就不多,几次三番不理睬,还真只有他沈偏宜一个。
意料之中的答案,周砚知还是感觉到一丝失望:“食堂有什么推荐吗,我不经常来。”
“嗯……今天周五,食堂有排骨炖玉米。”沈偏宜站起来,想了想,加上一句:“还不错。”
周砚知点点头,看见沈偏宜站到队伍最后面,他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应该出现在上流舞会,瑰丽的古堡或者昂贵的古宅里,而不是这,人来人往的饭堂。
周砚知再一次感到失望,然后转身离开。
排骨炖玉米?
或许偶尔可以尝一口。
……
周六傍晚,随着太阳隐没进城市的高楼里,灯光亮起,热气消散。
沿华每个周日会放假一天,他跟沈父约好每个周末必须回家,于是现在在校门口等车。
他站在大门旁的一个转角,没有路灯,比较暗。
大门口围着一堆学生,有男有女,应该是在等电车,小声八卦的声音顺着风传进他的耳朵里。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沈偏宜,竟然提前交卷,比周砚知还要提前。”
“哪个沈偏宜,你们在讲谁啊。”
“就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
学校长相好看的人真不少,但是开学不过一周,理院就不约而同地将“特别好看”作为沈偏宜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