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庆祝一下。”
程究试探道:“那个,我们组一起,以后还要一起合作,就当联络联络感情了。”
沉默中,程究有些忐忑,他也是脑袋发热,毕竟他觉得沈偏宜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情。”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了之前那种恶意:“行,那我走了。”
沈偏宜微微颔首。
走到半途,程究转身,看见沈偏宜一个迷迷糊糊的背影,不由得摸一摸自己的耳朵:有点烫。
他回到寝室,刘书中还没有回来,他打开自己的台灯,将书箱放下,从里面找出一封信件。
是霍婉的家信,沈偏宜和霍家不熟,霍家跟他也不亲。
天色暗下来。
他走出校门,邮局离学校有些远,沈偏宜站在路边等电车。
已是晚春,晚上还是有些凉,他拢一拢自己的衣服,慢慢等着车来。
电车上的人不多,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的建筑向后退去。
邮局只有一个窗口还亮着,沈偏宜慢慢把事情办好。
这块是晏城较为繁华的区域,沈偏宜才突然发现,大街上好像没什么行人,零星有几辆车驶过。
恍然:已经十一月了啊。
还未走到路边,突然从黑暗中冒出几个人拦在他面前。
身材魁梧,冷冰冰的,满身煞气。
气氛沉凝,风雨欲来。
沈偏宜将手插进兜里,风刮过,将他的大衣扬起来,那双眼睛清亮亮的,淡淡看着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要对他做什么,但他并不害怕,甚至一点忐忑都没有,他默默仔细感受一下。
他很平静。
“有事吗?”
那个气势最强的人低下头,将满身的煞气收回去:“沈少爷,先生请您一聚。”
先生?直觉告诉沈偏宜,就算问了这人也不会回答他的。
“嗯。”
林业得到允许,心里有些诧异:这位未免太平静了,仿佛他心中早知道是谁找他,又确定那人对他无害。
他拿出一根黑色绸带,蒙住沈偏宜的眼睛,他粗糙的手不可避免地碰触到这人的皮肤和发梢。
是他未曾碰见过的软与弱。
“这边请。”
沈偏宜跟着他们上车,黑绸质量很好,一点光都透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停下车,沈偏宜被牵引着绕过许多地方,来到一个房间,他被安顿在一个沙发上。
房间内很安静,他坐了一会儿,有人开门走进来,是皮鞋踩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那人靠近自己,站在他身后缓缓靠近。
温热的触感,那人将蒙住他眼睛的黑绸取下。
房间的光并不刺眼,暖黄色,他的眼睛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突然重获光明也并不感到刺痛。
几个被绑住的人围在面前。
沈偏宜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那天那个外国名字的小伙,其他的并没有印象。
他们被堵住嘴,看见自己,神情惊慌,呜呜地叫起来。
那个男人双手撑在他身后,气势不怒自威。
声音顿时停了。
沈偏宜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他心里有个猜测。
许霆山等了一会,这人并没有转头的意思,他有些无奈,轻轻叹一口气,绕过去坐在他身旁。
沈偏宜抬眸,浅黄的灯光为他披上名叫“温柔”的外衣。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你早知道是我吗?”许霆山有些好奇。
沈偏宜摇头。
“没有害怕吧。”他这个月来太忙了,终于找了点空闲时间能来见见他。
沈偏宜移开视线,摇摇头。
许霆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情绪闷闷地压在他心上。
但是再见的喜悦与满足终归占了大头,这位冷面阎王的神色温柔下来。
落在艾克斯几人惊恐的眼里,便是恶鬼披上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