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楼，203教室。

凌汛抱着一叠空白试卷，打开了教室门。

教室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很黑。

凌汛把卷子放在讲台后，走到一侧窗户边上，伸手拉开绿色的窗帘。

窗帘拉开的一瞬间，外面的日光照了进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坐在被窗帘遮住的窗台上，正不怀好意地冲自己阴恻恻笑。

凌汛：“......”

哥们，你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

很快，又有几个人出现在教室里。

凌汛问了问最开始出现的男生：

“你们这个通道能持续多久？能让多少个人出来？”

“呦，知道的挺多啊。”

那个男生有些意外，双手一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随便扯了张椅子，反着跨坐在上面。

“我想想，应该是三分钟。”

“人数没有限制，谁想过来都行。”

“你课挑得不错，化学这种东西，没什么人愿意过来。”

凌汛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余初春站在教室外面喊：

“邓三娘！你少废话，快点让那边的人都出来！”

“我这回找到办法让我们出去了！”

这个被叫作“邓三娘”的男生当即就火了，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不甘示弱地冲余初春扯着嗓子喊：

“余大妈！您老少说点话，给自己留点功德吧！”

他转过头，对凌汛恶狠狠地说：

“看什么看，我叫邓粱！”

“别理那个女疯子！就是个余扒皮！”

说完，邓粱就不见了身影，隐约还能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坐在邓粱后面的小个子女生掩着嘴笑：

“老师别生气，三娘的脾气差是差了点，但他是不为难人的。”

最靠近讲台的戴眼镜男生有点没摸着头脑：

“不是，你们要干嘛？”

“把人都叫出来的话，你这课就没法讲了。”

桌椅推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一个胖胖的男生正把几张椅子拼在一块。

他一翻身躺了上去，懒懒地回应：

“上不了最好啊，让他留下来不就行了。”

“反正回现实世界也过得不是人样，还不如在这里待着。”

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阴沉男生走了过来，冷不丁冲这个家伙躺着的椅子踹了一脚，险些把这几把椅子都踹翻。

他寒声道：“你不想出去是你的事，少说这些傻逼话。”

“下次再让我听到，废了你一双腿，这辈子就躺着吧。”

躺着的男生一下子哑了火，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顿了顿他才讨好地瓮声说：

“程大爷说的是，是我没眼力见了。”

凌汛看着这帮人，有些同情余初春。

和这么一群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一起工作，精神能正常才怪。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画着很重的眼妆，二郎腿一翘一翘的。

她拖长了声音：

“小帅哥，快点上课吧。”

“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早点下课早点收工。”

凌汛伸手拿过讲台上的试卷，走下去一份份发给每个人。

他一边走一边说：

“写完卷子，等我讲完就能下课，笔什么的都有吧？”

小个子女生挑了下眉，当着凌汛的面，在“姓名”后面的空白处，用手指一点。

“储青团”三个字立刻出现在上面，还是印刷宋体。

凌汛：......

可以的，灵魂体了不起。

凌汛刚发完试卷，教室里又出现了一大批人。

他们一出现就开始相互问情况，整个教室吵得就像旅游景点。

邓粱再次出现时，是坐在讲台上的。

他抓了抓头发，没辙地问门口的余初春：

“老余，人我都叫过来了，但这个教室装不下啊！”

“让他们去其他教室，我把北楼教室都打开了。”

余初春从隔壁201教室探出身子，回复道。

“不行啊，其他的教室又不是乘客开的。”

“没有作为老师的角色，我们过不去的，不符合规定！”

邓粱以为余初春忘了，连忙提醒她。

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惊叹的声音，还夹杂着拍桌子、吹口哨等欢呼。

很快，余初春又出现在203教室的门口。

“现在可以了，你让他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