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怪谈签合同？凌汛和霍乱同时皱眉。

那他们一直以来努力通关站点的意义何在？给怪谈打白工？

凌汛当即拒绝：“不可能，除非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再说。”

楚执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认命，没再多说，只当自己仁至义尽：“至于数据化后的我们会怎么样，就和公交车去现实世界是一样的。”

“我们没法用原先的身份，只能伪造身份重新生活。”

凌汛紧接着问起另一件事：“既然你们决定炸毁这个站点，那你们打算怎么利用规则？”

他可不希望再出现招呼不打一声就被迫卷入别人计划的事情。

楚执：“这回真的需要你们配合，规则上说的是十次溯回机会，但它忽略了公交车这个变量。”

“就算公交车被攻击到死，他自己也能复活，但在规则判定下这也算一次溯回。”

“如果完成十次溯回后，再次攻击公交车，让他自己复活，就可以算作是出现了十一次溯回。”

“这会和他最后成功离开怪谈的事实形成悖论。”

楚执正色道：“所以要拜托你们，一定要把你们的公交车留到最后，不能让他提前离开。”

房间里一时沉默，凌汛忽然笑了笑，表情放松且真挚：“放心，就算你们不说，我们也肯定会让公交车留到最后再走，毕竟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凌汛站起身，伸手搭在霍乱肩膀上，对楚执道：“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还要拜托你等会儿手下留情。”

“咱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对吧？”

“当然，”楚执同样笑笑，“能帮的地方一定会帮的。”

凌汛和霍乱刚一离开会客室，凌汛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啧”了一声：“麻烦了。”

霍乱轻轻点头：“那个楚执没说实话。”

“也不算没说实话，”凌汛磨了磨牙，“他的话里应该大半都是真的，比如炸毁怪谈的计划，这点肯定是真的。”

“至于虚假的部分，”凌汛眯起了眼睛，冷哼道，“他可没那么好心会保下我们，说不定打算弄死我们。”

霍乱一愣，转头看向会客室方向，没看见楚执从房间里走出来，但还是不由自主低声问：“不至于吧？”

凌汛凑近了霍乱耳边，声音微弱却森冷得可怕：“他一开始见到我们时就很不正常。”

“他应该是很意外于我们来到这个站点，而且下一秒他就问我们见没见过程启，这说明原来就他知道我们是13路乘客。”

“我在少年宫见过他，如果他不仅记得我，而且知道我是13路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惊讶于见到我们。”

“很有可能，在他的预期里，他希望见到的是除13路之外，其他途经合保银行站点的乘客。”

霍乱想了想：“这可以理解，毕竟在他们的计划中，身为13路乘客的我们，除非和怪谈签合同，否则注定被牺牲。”

“而且我们接连两次见到他们炸毁站点，有所猜测和警惕是当然的，他肯定不想和我们打交道。”

“就算是我，第一反应也不想配合他们行动，还不如在十次溯回中让所有人提前离开，继续正常通关站点。”

凌汛赞同地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别说签合同了，他甚至都不希望楚执他们成功，如果之前两次炸毁站点还算解气，甚至愿意帮一把，那这次炸毁站点的性质则完全不同。

就算他有从上个站点收集到的大量怨念，能短暂升维成数据体，也不代表他希望从今往后就在现实世界里当一个黑户。

正是因为自己和霍乱见到的事情太多，必然会对来自少年宫的NPC产生疑心，而楚执他们需要乘客的配合，不得不交代部分事实。

想到这里，凌汛愣了一下，旋即陷入另一个思考。

楚执他们，真的需要乘客配合吗？

会客室，在凌汛和霍乱离开后，楚执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推开相连的另一间会客室。

四面的墙壁上全是幽蓝色的数据光幕徐徐垂下，身材显胖的男生靠在椅背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手指飞快点动，完全看不出他平时一贯的懒散模样。

“马有位，出事了，”楚执语气很差，隐隐透着焦虑，“来的乘客是13路。”

“哦，凌汛是吧，我还记得他，”马有位头也不回道，“那是有点麻烦，他肯定在上个站点见过程哥，怎么，他怀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