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林一琳身后，霍乱注意到这所谓的“数据空间”更像是他们口中的“公交车公司”。

白色的墙壁上没有窗户和其他装饰，脚下只有一条笔直的走廊和两侧间距相同的办公室，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你们等会儿要见的是夏经理，怪谈的最高负责人就是她。”

“她为什么要见我们？”凌汛问。

“谁知道呢？”林一琳对这种突然拉人的业务很是熟悉，“可能是你们做了什么威胁怪谈的事，或者是夏经理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凌汛和霍乱对视一眼，在他们看来，对方会让自己进入数据空间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上个站点收集了大量怨念。

这大约会对怪谈带来不可预知的影响，夏经理最可能的举动就是从他们手中收回怨念。

至于其他事情，他们暂时还没有头绪。

很快，四人就走到一间办公室前停下，林一琳伸手覆在门上，数据从手心流向门板，下一刻，紧闭的白色门板就自动向一侧打开。

林一琳示意他们走进，霍乱率先进门，只见一个貌美的妇人指尖夹着女士香烟，坐在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

夏经理捻灭烟头，抬手指向对面的座椅：“坐。”

凌汛刚一走进房间，白色门板就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瞬间合拢，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

没有多余的动作，凌汛和霍乱老实坐下，看到夏经理手掌一抚，原本还在凌汛身上的面具就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某种程度上讲，你们做得不错。”

不错？凌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们明明几番推波助澜站点被毁，可此时夏经理的表情却好像是在夸奖一般。

“楼月商城南炸掉大量怨念，峭春酒店收集消耗怨念，甚至还让我们提前发觉合保银行NPC预谋的事情。”

夏经理的眼眸转了转，露出一个笑容：“不得不说，你们俩真的很符合我的心意，如果能放下那些天真想法的话。”

面具被搁在玻璃桌面，夏经理双手张开，横向推出一大片虚幻立体的地图，其中有一个个飘起的亮点。

“这就是你们生活的楼月市，亮点是存储了怨念的怪谈站点。”

“看好了。”

夏经理的指尖触碰到其中一个亮点，只见一团团灰暗雾气不断从中向外扩散，直接浸染了小半个城市。

“站点怨念逃逸后，它们会散播自毁情绪，或者通过潜意识操控人类重复自己的悲惨遭遇。”

“简单来说就是报复社会。”

说到这，夏经理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你们人类真的很麻烦，那些情绪分明复杂多样，却不能相互抵消，而是跨越时空的限制不断在他人身上寻找共鸣和理解。”

“炸掉情绪滋生的怨念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同时会导致构成怪谈的规则被破坏。”

“所以我们只能找你们帮忙。”

“不要觉得不公平，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既然被选中就应该尽全力通关站点。”

夏经理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挑明了一切，霍乱沉默片刻后出声问道：“既然如此，你让我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夏经理收起地图，她双手相扣，抵住下巴：“找你们来，一方面是警告你们不要去做毁掉站点的傻事。”

“你们现在也有计算的能力，很清楚我刚刚没有欺骗你们，怨念离开的可怕后果你们肯定不想面对。”

“另一方面，算是提供一点帮助。”

帮助？凌汛不由得抬起头，他瞬间明悟了夏经理的想法。

“你是想主动给我们道具，好让我们顺利通过站点，顺便帮你们消磨怨念？”

“正确，”夏经理满意地看向凌汛，“根据计算，如果你们以原有的道具继续通关，有二分之一的概率会丧命在后续的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