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辛苦打工攒了两个月的钱准备给她买包,却被告知,她背的包,就算他去卖肾都买不起,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包可以值几十万。那一刻,他无比佩服Jack,这个人兜里只有十块钱,怎么都有勇气跟Rose相爱?有胆量带Rose私奔?
后来他工作挣到了钱,飞去巴黎看她的演出,遇见了她母亲和途锦荣,他们着装光鲜靓丽,气度谈吐不凡。
“你的喜欢值多少钱?”孔淑仪把他叫到一边,“你买机票的钱都没有我女儿一天的零花钱多,你拿什么喜欢她?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奢侈品?习惯吃什么甜点?你难道要她为了你降低生活质量?让她被同一个圈子的人耻笑?你的前途放在普通人里算不错的,可能跟途锦荣比?你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就算奋斗一辈子,去的罗马都比不过他的起点。”
“比古代人还封建迂腐的你们难道不是在束缚她?”他试图反驳。
“你在怨我们?”孔淑仪咄咄逼人,“你应该怨这个不公平的社会,怨这个社会对富人无限包容仰望,怨穷人身边总是恶人,怨穷人的尊严总是被践踏!”
他想起埋怨丈夫无能,离开的母亲,哑口无言。
孔淑仪继续说:“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你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不是你意外帮了她,她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肖想不属于你的,耽误你的人生,又让人瞧不起。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离开她的世界,别再来打扰她。”
他拿着那双订制的手工芭蕾鞋,难堪狼狈,落荒而逃。
生活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必须比所有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他没有时间精力去想季津竹,她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少,逐渐枯萎,模糊。
直至评上副主任医师的那天,同事给他庆功,他破例喝了酒,回到空荡荡的屋子,瘫在床上,梦见她和他在雪地里走,却朝着不同的方向。醒来时,枕巾有泪水。
再次见面,他表面平静无波,实际惊涛骇浪。
她母亲的几句‘津竹有了未婚夫,快要结婚了,我跟她爸爸非常感激你治好了她的腰伤,但希望你和她仅保持医患关系。还有,就算她曾经喜欢你,但那都过去了’令他心神俱灭,却如常地说:“这一点您无需多虑,没有哪个医生会纠缠自己的病人。”
得知途锦荣不是她男友,他欣喜若狂,买房的计划提前,坚定单干创造更多财富,准备齐全后,就去请求她父母同意,跟她表达心意。
可看见陈慕洵,他心生退意,他目前有什么胜算?有什么资格?连她的喜欢,都早已被他亲手毁掉。
但和她再无瓜葛,他又不甘心。
曾经的他一无所有,能忍受孤独困苦,却没有勇气追爱,甚至仗着她的喜欢,对她释放负面情绪。
现在不一样了。思来想去,他决定向她表明心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看着结束的通话,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两只手在剧烈地颤抖,似乎急于抓住什么。他直觉自己已经和她错过,或者说在巴黎看着她走向别人时,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