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津竹蓦地握紧拳头,又松开,艰涩地问:“后来呢?”
“后来却得知他一直单身。”白薇不紧不慢地说:“我毕业后就去了医仁,想着近水楼台,但未能如愿,或许是踏入了社会,他变得更难以接近,但对病人却意外地亲和,经常有病人给他介绍对象或者想和他处对象。”
季津竹心想,当初她就是因为他这个少年医生绝无仅有,对他心生了好感。
“不过他始终不近女色,所有人都觉得他把工作当成了恋人。”白薇凄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暗自庆幸,他不喜欢我,但也不喜欢别人,说明还有机会,就算他是块冰,我也要把他捂热了。可他成为副主任医师没多久就发生了改变,我后来才意识到,是因为你又出现了。”
又?季津竹屏息,是的,她又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买了新房,”白薇不紧不慢地说:“置办家具用品,我想贴近他的生活,就死缠烂打,说我也要买居家用品,跟他一起去,那天是我生日,我说想要他送我一副耳环,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送过我礼物,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这个请求,带我去买了耳环,可——”片刻之后,她苦涩一笑,“可我根本没有耳洞。来往七八年,他竟然都没发现我从没戴过耳环?太可笑了,我一直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他只把我当成了人形空气。”
难怪那天在电梯里林中至说去买耳环,她脸色难看。季津竹安慰:“并不可笑,只能说他没有福气和你在一起。”
白薇叹息着说:“看见他的电脑浏览记录有一系列你的演出视频,发现你送他的立体书,想起他偶尔会去巴黎,我幡然醒悟,他的深情都给了你,对别人只剩无情。”
季津竹觉得可笑,“可是我并不知道,这深情就相当于无效。”
“所以他只能看着你走向了别人,成了loser.”白薇一脸悲哀。
季津竹无所可否。
白薇忽而说:“我看见了你和陈慕洵的恋爱新闻,营销号、网友说你们是名门情侣金童玉女照进现实。”
季津竹自有体会,“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是这样没错。”白薇轻声道:“你和陈慕洵分了手,就说明你们不合适。我不知道你和林中至合不合适,但我希望他能有福气和你在一起,每次过年他都是一个人,看得怪让人心疼的。”
季津竹蓦然眼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薇走了,走之前把钥匙给了季津竹,季津竹又把钥匙给了许维钧。
许维钧欲出又止,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化成幽幽地叹气,“下周一你要不要和我再去看他一次?”
“不去了。”夕阳西斜,季津竹站在布满金色光线的阳台上,像庙宇里的佛陀慈悲地俯瞰楼下的众生,却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林中至。“开庭的那天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