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处理？”

赵朝指得是被压制的王践身体。

“王践的身体不能损坏，”陆三更顿了下温和道，“如果你放心的话，就把它交给我。”

赵朝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只对陆三更有些羞愧与感激，“多谢你费心帮我们，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们，一定不要客气。”

陆三更笑笑没有回话。

赵朝担心陆三更压制不住王践身体里的玩偶，将人绑了起来。

“待会儿缝补你的玩偶的时候，握着它的手。”这指得是原王践现赵朝的那个玩偶。

赵朝也没有怀疑陆三更，只是想到包括陆三更在内的玩家都是直接缝制，不由担忧道，“这次是正确的制造玩偶的办法？那你们之前？”

陆三更笑着道，“只是一些猜测。”他没有细说，转移话题道，“制造室不知道几点关门，你先做了离开。”

赵朝只好照做。

陆三更一手捏着两个玩偶，站在赵朝旁边看着她手下的材料。

被控的玩偶一句话说不出也动不了，只能任由赵朝握着缝补新玩偶。刚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直到缝补到头，赵朝拿捏的玩偶忽然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赵朝惊慌失措下意识看向陆三更，“它在挣扎……”话没说完，玩偶迅速干瘪下去，里面蓬松的填充物肉眼可见少了大半，有鲜红的粘稠液体从布料渗出。

陆三更看着赵朝的手被迅速染红，在赵朝惊悚的注视下，恍然，“果然如此，”不等赵朝反问，道，“继续。”

赵朝下意识听从信服的人指挥，动作不停完成玩偶制造。

等到新玩偶衣服穿好，赵朝手上的染红的印记，以及玩偶身上流出的液体全都消失不见。

赵朝惊魂未定，惊愕不已，“这，”她不由吞咽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鬼怪的承诺嘛。”陆三更道。

他也算是以己及鬼，猜到昨晚的鬼影不会老老实实完成承诺。鬼怪嘛，扭曲完成承诺，已经是鬼怪里顶层诚信的存在了。

只是挖个坑而已，常规操作啦。

赵朝明白过来陆三更的意思，又是惊又是怒更多的还是恐惧，她担忧王践真的能回来吗？玩偶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这是材料不足，用直接制造者的血肉进行填补。”陆三更唏嘘道，“原来玩偶之家里玩偶必不可少是这个意思啊。”

在场玩偶们：……

不是！

它们非常想反驳：这个规则明明是为了潜移默化把玩家变成玩偶！

这个玩家是魔鬼吗？这么恐怖的想法都能想出来？

但时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玩偶都被控制着，什么都不敢说，也说不出。

赵朝成功存活下来，以为陆三更让她把控玩偶是为了防止鬼怪失信，没有再纠结缝制玩偶的正确方式。

陆三更也没有再说明缝制玩偶使用灵魂，微笑收下王践身体，让赵朝离开。

于是赵朝带着装有王践灵魂的两个玩偶，干瘪的王践玩偶以及制造的新玩偶，一共四个玩偶离开制造室。

关上门后，陆三更解开了玩偶们的禁令，陆三更玩偶蹭蹭蹭往后跳了好几步远离陆三更。

“你借我拿走他们两的什么东西？”

这也是玩偶想不通的，对于玩家，鬼怪们窥觊他们的身体跟灵魂，‘除了生命什么都可以’那等于什么都没得到啊！

陆三更心情愉悦在制造室走动查看，闻言笑道，“全部。”

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他又不要人类的命，那不就等于全部吗？

陆三更玩偶不明白，见陆三更逛完了制造室，食指微扬，一个玩偶从王践衣服里飞出，掉到陆三更手中。

是塞着流浪鬼跟陆梨玩偶灵魂的那个玩偶！

两鬼魂共存的缝合玩偶发出张口发出无声尖啸，房间里桌椅砰一声四分五裂。陆三更口、鼻、耳、眼流出粘稠的血液，脸、手、脖赤／裸在外的肌肤裂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线。

陆三更靠着墙壁堪堪站直，嗓子一阵干痒，压抑不住的咳嗽一出口，吐出大量内脏碎片。

紧接着，陆三更感受到人类肢体变得软柔无力，他经历过一次玩偶化，明白这是玩偶化的感受。

他忽地笑起来。

“这就是玩偶之家的待客之道？”陆三更揶揄道。

他动作极其缓慢，每一步都仿佛慢放数倍地掏纸巾擦拭脸上的血液。

缝合玩偶没有回话，但陆三更忽然感觉眼睛的位置热.痒难耐，玩偶化到了眼睛部位。

“我喜欢蓝色，”他慢吞吞擦拭，嗓音嘶哑，“要一对蓝色眼珠不过分吧？”

话音落下，他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吐出大口大口血液。视野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楚一丝一毫，耳朵止不住嗡鸣，声音无法传送进来。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陆三更也一直没有放下手里的玩偶，房间回响着撕心裂肺的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