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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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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石上敬之现在仍在什么地方活着呢。”

这种想象又给立夏子的心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恐怖。

通过永代桥过了隅田河,从门前仲街的很大交叉路口朝着海的方向向右拐,有牡丹古石场街和越中岛相连。在那一带,隅田河分流为晴海运河。分流不久,就都注入了东京湾。

江东区壮丹x街*号。

在朝永敬之的除籍证明上,这样记载着他在迁入港区南吉夜以前的住址。也就是说七年前石上敬之从这个住所搬了出去,在移入南青山的同时,石上敬之就变成了朝永敬之。

不过,居民登记和实际住所不一样,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的。当然我们不希望如此。立夏子边想着昨晚泷井说的这句话,边在牡丹x街的周围转游着。

雨后,清澈的阳光铺满了大地,由于连绵不断的秋雨到昨天才结束,所以路面和各处房子的墙壁仍然显得湿漉漉的。东面因为和木材堆集场相毗邻,连这一带都能嗅到发潮以后的木材的味道,古石场河那乌黑的河沟里,漂浮着无数根圆木。

河上,有二、三个穿着印有字号上衣的年轻人,手操顶端带有勾子的长棍子,一边把粗木头推一推,转一转,一边让它们向前移动,立夏子感到很新奇,就停下脚步,站着看了一会儿。

泷井今天早晨出发到千叶县的一个建筑现场去了,今明两天都没有空闲时间,户籍方面余下的问题,他想自己去调查。他建议立夏子在中野的公寓躲进一段时间。然而,天一亮立夏子就又按捺不住了。她想,如果警察已经开始监视她的话,这个公寓也不是个安全的避难所。……

关于朝永之事,她想亲自落实。这句话,她前天就对泷井说过了。这样做是出自她的本意,但在这句话中,也有点儿意气用事的含义。

今天的立夏子,外面照例罩着一身灰衣服。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衬衣,黑皮鞋、太型太阳镜,一想到全大都是单独行动,于是就用男式服装彻底武装起来。

街道里面,不少是用灰泥浆抹墙的旧房子。木材商、砖瓦店、油炸豆腐店等也夹在其中,在市中心,来往的行人很多,邻里之间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在这样的街道上,这件事也许就可以借助于街坊邻居们的记忆了。

即使如此,因为要打听的毕竟是七年前的事了,所以要尽量物色一个住得时间久远的人家。

立夏子的目光落到一个屋顶的石板瓦已经开始散乱、墙皮斑驳的二层楼的人家。这家只有门是重新涂过的,很干净。从放在旁边的旧式洗脸盆和盆栽花木上来看,可以想象这是一个有老人的家庭。

立夏子下定决心,按了一下写着“山内”的门牌下面的电铃。

“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声,一个四十岁左右像主妇一样的女人随即打开了门。她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立夏子。

“对不起,我想打听件事。”

立夏子没有用假声说话。因为她觉得一朝一夕之间连声音都变成男人是很困难的。走在外面,只要别人一看自己是个男性,就达到自己的护身目的了。

“大约七年前,这条街上住着个叫石上敬之的男人,您知道吗?”

主妇歪着头。

“啊……我没听说过,不过,是个多大年纪的人呢,”“今年三十八岁。”

“啊——还那么年轻啊。我想我们家爷爷说不定会知道,不巧他刚出去……隔壁邻居比我住得久,也许他们会知道的。”

她以立夏子未曾预料到的亲切口吻说着,同时境了指隔壁的房子。

“如果还打听不到的话,从那个角往右拐,有站岗的警察。”

立夏子道谢以后,她关上了青漆闪光的大门。

主妇指的邻居,是一家卖孩子玩具和学习用品的店子。

门面很窄,是个很容易看漏的小店子。

店里营业的是个满脸倦怠神情的老太婆,六十多岁,头戴一顶小黑帽。对于立夏子的发问,她扬起了眉毛,露出一副要倾听的表情。

然而,她也不知道“石上敬之”。不过她说好像听说过似的。立夏子觉得,这种说法太不可靠了。

立夏子前脚刚要迈出店门,又听到那老太婆在叨咕着什么。她回过了头。

“过去的事儿,说不定街道上的管事人比警察还清楚呢。”

“街道管事人?”

“嗯。从那儿出去,向左拐,进入前面的小胡同,就是渡边君家。”

“淘道管事人”——对于长期过着东京公寓生活的立夏子,并不是一个生疏的名称,而现在听起来,就更感亲切。

在福冈生活的时候,也有一个街道管事人,他是个待人和气容易打交道的人。正因为接受了这样的工作,所以那家的主人既宽厚又乐于助人。如果哪家要迁入迁出的话,一定要到他那里提出申请,请他盖上印章。

立夏子向着老太婆告诉的方向走去。

路边立着一个上面写着“渡边”的牌子,一条很窄的私人路被野茉树构成的木篱夹在中间。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拉道门。房子并不是特别大,但格调在这一带是很罕见的。看上上给人以清幽恬静的感觉。

应答了立夏子之后,在大门口出现了一个头顶秃光了,但仍闪着油光的小老头。上午,这一带的人家好象只有老人留在家里。

他穿着开襟羊毛衫,上面套着棉背心。这副打扮,使人联想起了下街的隐退者。

“请问,您是渡边君家的主人吗?”

“儿子到那边店里工作去了,什么事?”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很快地回答。旁边好像是他家的商店。

“不,我要打听一下街道的管事人,有件事来问一下。”

“是嘛,如果是这方面的事,我来管。你要问什么事呢?”

老人显得更来劲了。

“那,大概是在七年以前……”

立夏子把石上敬之的名字提了出来。

老人的目光初远处望了片刻说道:

“啊一是石上君呀……”

“您还记得吧?”

立夏子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咙口。而且“嗵嗵”地跳得很厉害。

“他现在在哪儿,您也知道吧?”“对不起,你是?”

“对不起,忘介绍了,我是石上的远房亲戚,叫山本。”

伪名脱口而出。

“和石上一直没通音讯,我也一直在找他。后来,突然发生了一件必须同他取得联系的事情……”

“是吗?”

渡边老人打量了一下立夏子,但不是怀疑的神情。

“这哪儿是谈话的地方啊。请里面坐。”

说着,把立夏子让进了放在第一个房间走廊处的三件一套的椅子上。

“石上敬之在七年前,一直住在这条街上?”

“搬走已经七年了。因为他在这儿住了三年呢,所以我能记得住。”

“那以后、他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立夏子想快点听到他的回答。据此,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断,看看自己的推测是否击中目标了。

“他搬走的时候,事先也到我这儿来过。七年前,他写的字条大概也丢了……你到区派出所问过了吗?”

“是的,居民证上写着,从这儿搬到港区南青山了,可是在那里没有找到他。”

“青山……?”

老人仍然目视远方,目光变得有些模糊。“不,不对,我记得不是青山。”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接着说:

“他不是讲要回乡里嘛。嗯……是的。他现在不是还在乡里生活吗?”

“乡里……?”

立夏子听后,突然如坠五里雾中。如果石上敬之本人真的迁到了港区青山的话。老人就不会说出乡里这个同来。

“说乡里,是不是静冈县的农村……?”

“是的,是的。只有这个地方我才听说过。”

他用很重的鼻音说道,样子好像很怀念他似的。

“原来住在古石场河的旁边,租的一间小房子里。现在那里好像盖成楼房了。”

他很自信地说着。

“那个家……有家属吗?”

“不,是一个人啊。他一直是独身吧?”

被对方一问,立夏子赶忙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

“那时,他在木场的木材商店工作。人是挺老实的,嘴巴不太听用。他常年在波涛汹诵的江河上干活,生活也够苦的。当时,他有什么话都对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讲,还经常到我家来下象棋呢。我是个人民生活委员,论年纪,虽然我们像父子一样相差很远,但是跟他在一块儿,我总是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听着老人那滔滔不绝的话语,立夏子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在漂浮着圆木的河边上,拿着长凳、夹着棋盘的懦弱的男人的身影。

“平时,他就说过在东京住不惯,想回故乡去。在农村,有哥哥一家,是农民,听说过着勉强能糊口的日子。因为他两手空空,就没能回得去。”

“那么,出于什么动机,决定马上回去了呢?”

“这个问题,详细情况就不记得了。总之,是下定决心要走的样子,我认为可以,也就同意了。像石上君这样的人,在农村也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的啊……”

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了小孩和像母亲一样的女人的声音。老人用稳静的目光朝那边看了看。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立夏子。

“照你看,石上现在不在那边了吗?”

“不……发过一封信,可是没有回信。所以我以为他还在东京,于是,决定到老住址找找看——我再向那边打听打听。”

“这样做可以。如果他再来东京的话,我想他会来我家看看的。”

在静冈县周智郡森街——在保留着森的石松墓的街上。

有“创永敬之”的前身,这个像影子一样的人,他掌握着草场一的秘密,他仍在默默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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