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起来吧,霁淮,这是云卿,给你舅母治好身子的神医。”
沈霁淮侧身看林苑卿一眼,回道:“臣已将灵药采到,离京多日侯府内事务诸多,臣先行告退。”
“慢着,淮儿。”皇后轻声唤住将要离开之人,“本宫来时路上听福公公说你采药之时,身受重伤,性命曾堪忧,可有此事?”
皇后说话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担忧,林苑卿闻言抬眼盯着沈霁淮的背影,看他站的端正,一动不动,仿佛他并未受过伤。
“确有此事。”沈霁淮顿了顿又补充道:“臣在途中幸遇见一神医,经她医治现已无大碍,谢娘娘担忧。”
“事关身体之事岂可胡闹?”皇上手拍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怒气,“劳烦云神医为他把脉。”
林苑卿在后边本站的安稳,突然被提到名字恍了一瞬,“是,陛下。”
她上前来到沈霁淮面前,低着头错开视线,并不与他对视,“请大人露出手腕,民女好为您把脉。”
林苑卿手搭在他手腕上,有些惊讶抬头眼睛正正和他对上,两人四目相对间她从他眼里感觉到了杀意。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这位大人身体康健,并未有什么病症。”林苑卿声音平稳丝毫不犹豫的回答。
“皇上,臣妾认为霁淮府上缺一位大夫,云姑娘医术了得,将我治好,不如让她去庆安侯府当个差,也好保证霁淮的安全。”皇后的手紧紧抓着安帝手腕,眉眼间皆是对沈霁淮的担心,再加上她大病初愈声音很低,听起来十分惹人怜。
“霁淮,你府中是否缺一位大夫。”安帝并不是询问的语气,反而更像是宣告。
“确实缺一位医者。”沈霁淮顺口应下。
“云姑娘,朕方才在凤鸾殿许你黄金百两,也问你是否有心愿,朕可帮你实现,你可考虑好了?”
安帝见沈霁淮应下,转头去看林苑卿。
“民女尚未有所求之物,求陛下赐给民女一枚令牌,民女可凭借此令牌得您一个赏赐。”林苑卿说着跪下去,手覆在地上,头抵在手背上,声音仔细听还有些许颤抖。
沈霁淮在听到令牌时心下一颤,暗暗想这云姑娘好大的胆子,敢提这么个要求。
“令牌?”安帝拍拍皇后的手,“你可知求了这令牌会有何后果?”
“民女知晓,这世间险恶之人甚多,而民女不过随风而过的浮草,心中虽怀医人之心但医术不精,难免在行医之中得罪人,民女想若能得圣上一枚令牌日后也可保性命一条。”
“皇上,臣妾觉得...”
安帝握紧皇后的手,说出的话不怒自威,“好胆量,朕可以给你令牌,日后有何事求朕,皆可答应。”
“民女谢过陛下。”
“你随霁淮去庆安侯府当差,照料他安危,若霁淮性命有危,令牌也保不住你。”
“是,民女领命。”
安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皇后,你说霁淮何时能再叫你我一声舅舅、舅母?”
“陛下,当年之事给他带来的痛苦太多,陛下在此事上不可操之过急。”
“咱家见过侯爷。”福公公冲沈霁淮行了一礼,“咱家领命带着云姑娘去收拾行囊,还请侯爷稍等片刻。”
林苑卿收拾好行囊,看看桌上方才皇后给的玉镯,脸色一沉,将它从盒子里取出,又把方才求得的令牌塞进木盒子里,放于桌上转身离开。
“云姑娘,随咱家走吧,侯爷在宫门口等您。”
经过弯弯绕绕来到门口处后,福公公便重新回深宫,林苑卿倒是在门口见到了两个眼熟的人。
一人是方才刚见过的庆安侯,另一位是镇北侯世子李期,他们二人背对着宫门,李期脸上挂着笑,手扶在马车上站的随意,而沈霁淮好像时时刻刻都端正。
林苑卿走近几步,刚想从他们二人背后溜走时,被李期侧目抓了个正着,她食指放于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李期挑挑眉,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不变,嘴上又说了几句话,离得稍远林苑卿也没听清,她现在一心只想去醉仙楼的海棠苑取回她爹爹的佩剑。
等林苑卿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沈霁淮才有动作,他转身对着林苑卿离开的方向,问李期:“你可知她要去哪?”
“依我看啊?”李期嘴角的笑扩大,语气欠欠的,“我看她要去醉仙楼的海棠苑。”
“海棠苑?”沈霁淮嘴里念着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冲李期说:“赶在她之前去海棠苑。”
“我?”李期伸手指指自己。
“带我。”沈霁淮话音落下便上了马车,李期反应过来后跟着他钻进马车。
林苑卿刚踏进醉仙楼就感觉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眨眨眼去了柜台,“店小二,送些酒去海棠苑。”
店小二头也不抬的回了声“诶。”片刻后抬头看见林苑卿和见了鬼一样,嘴巴长大手底下的动作也忘了,“你...你...怎么...”
“管好你的嘴。”林苑卿把银两放在柜台上,拾阶而上去了海棠苑,推开门后她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她心下暗道一声不好,手挡在眼前后退一步。
“云姑娘,好久不见。”一道雀跃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落进林苑卿的耳朵里,让她感觉到一丝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