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手上拿着东西,动作时发出声响,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连眼睛也看不到,他们变换位置,逼近座位上的众人,又迅速退开,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眼前纷乱林苑卿也没心情看对面的情只低头倒了杯酒,却也不喝,只是盯着桌面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盯着灯笼看了许久,等她发觉后迅速抬头,环顾了四周。
她发现情景忽然变了,莫名的感觉喉咙有些干燥,于是喝了口酒,眼前甚至更晕了些,她顿感不妙抬手去拍李期。
由于她未抬头只是手伸了过去,所以扑了空,她皱着眉抬眼望向左侧,晕眩的大脑短暂的清晰了片刻,原本应是李期坐的地方空了。
那片地方被一束光照着,其余空处皆是黑暗,林苑卿赶忙向右看,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待她重新转过头时,左侧的位子上坐了一个人,那人身着蓝衣,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不凡,林苑卿没有细细打量,只草草扫了一眼便摆正了头。
从后方看过去,林苑卿的左侧那人与她无异,皆穿着广袖蓝袍,外层覆纱,头发被玉簪挽起,两人的背影甚至一模一样,动作不差分毫。
不同的是,林苑卿此刻一动不动,而‘她’变了动作,‘她’垂下眼,拿起酒杯一杯杯往嘴里灌。
“云姑娘。”
有人在叫她,林苑卿的眼皮很沉,眼睛里毫无神采,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她费力的睁开眼转头去看,身子却未动一步。
她身旁的那人依旧一杯杯灌酒,不为外界所撼动。
“你是谁?”林苑卿用力转过头睁眼看身边的人,看清了‘她’的真容后,她耳边清晰的传来冷淡的声音,“我就是你。”
林苑卿听清后,猛地闭上沉重的眼皮,意识放空了片刻,随后她手撑在桌子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脖颈处爆出青筋。
“是吗?”林苑卿摇晃着站起身,睁开眼去触摸身旁的人,但在她要摸到‘她’的那一刻,她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云姑娘。”
这次她听清了李期的声音,林苑卿闭眼又睁开后,发觉自己喝了不少酒,方才跳舞的人也走了,此刻换了一批人,她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为了印证某些猜想,她抬眼去看三皇子,果然如她所料,他麻木的喝酒,桌子上已经堆了两壶酒了。
“你方才可有看见什么?”林苑卿身子向后仰,状似无意的问了李期一句。
李期挠挠头,“方才不是跳了舞?那些舞也有些奇怪。”
“哪奇怪?”
“他们刚刚离我们那么近,面具又那么诡异,跳的舞一点都不好看,感觉和某种仪式似的,反正挺渗人的。”李期说着打了个寒颤,双手在胳膊上摩挲取暖,一脸的嫌弃。
林苑卿回想时竟然想不到方才的舞是什么,放空时朝对面看去,和看过来的沈霁淮视线相接,两人眼里都有复杂的神情。
随后沈霁淮起身朝外走去,不过片刻,三皇子居然也起身要向外走,但他明显的喝醉了,起身时摇摇晃晃,全靠人扶持才能站稳。
林苑卿收回盯着门口的视线,伸手将灯笼拿起,去拆外边的灯罩,卸下来后,里边是很普通的蜡烛,灯芯被点燃此刻正在向下燃烧,腊泪向下滑落堆积在烛台上。
她靠近仔细观察,不过两秒,眼睛竟然被弄的有些不舒服,那蜡烛燃烧时会有淡淡的白烟,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于是她用手扇了扇,鼻间突然涌入莫名的气味,不刺激却也谈不上好看。
“李期,把你的灯笼给我。”
林苑卿放下手里拆开的灯笼,又把李期的拆开,她们两人灯笼里的蜡烛不一样,她的那个更高更大一些,此刻才燃了不到一半,而李期的已然要燃到尽头,并且靠近时没有异味。
“云姑娘,你的蜡烛为何比我的要大一些?”
“许是不小心放错了。”林苑卿随口应付了一句,随后岔开话题,“对了,不是说有神医医治好了三皇子殿下?那位神医今日未在宴会上?”
“说来也巧,那位神医医治好三皇子后,便大病了一场,昏睡了好几日,今日才转醒,他恐怕不在宴会中,应实在太医院吧。”
李期伸手取了块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继续补充道:“他竟然比云姑娘你还要神奇,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让三皇子转醒了,随后又用了一天,为他将毒彻底清除。”
“那解药还有奇效,云姑娘你今日也看见了,那三皇子安分了不少。”
“嗯,确实。”
林苑卿思考片刻,从位子上站起,压低声音说道:“我去外边透透气。”
不等李期反应,她便从猫着身子溜了出去,一出去恰好碰见了往回返的三皇子,他眼中毫无神采,走路也有些僵硬,他却丝毫不在意,拖着那副身子进了殿中。
林苑卿再往外走了几步,遇见了沈霁淮,他悠然的从外边走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见人后便停了脚步。
“云姑娘这是去哪?”
“透气。”林苑卿淡淡回道。
“我想,我理应与你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