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卿抓着药箱的手用力,思忖片刻后,出声拒绝了,“侯爷先行去扬州,我还有事要做,随后在扬州碰面。”
次日,沈霁淮天不亮就离开了京城,林苑卿醒来时已经没看见他的人影,倒是在门口看见了多日不曾见过的宿景。
他换了身装束,一扫过去的夜行衣,穿上了暗紫色的衣裳,腰间挂着短刀,看上去挺像护卫。
“带我去见绿枝。”林苑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宿景站在原地听见她这句话丝毫没有反应,林苑卿也料到他会这样,于是她从腰间拿出沈霁淮的玉佩,举在宿景面前,又重新说了一遍:“带我去见绿枝。”
宿景看见玉佩后,眼底有股林苑卿看不懂的情绪,但好在他有了动作,他走在前方给人带路。
到了书房后,林苑卿站在桌子前看宿景动作,他在书架上动了两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密道,随后他转过身做了个手势,示意林苑卿进去。
等他们二人都下了密道,背后的通道就被宿景关上了,林苑卿站在台阶上没动,依旧让宿景带路。
绿枝已经不再被绑在木架上,她此刻正坐在小桌前,拿着毛笔在纸上勾画。
林苑卿靠近后发现她画的是桃花,于是问道:“不上色吗?”
“上不了。”绿枝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干手下的事。
“其实那天来我房间做那些事,都不是你策划的对吗?”林苑卿坐在绿枝对面,挑起话题。
“是或者不是,现在说又有什么意思?”
“桃花给你活的生路,她定然希望你平安康健,而不是如飞蛾一般短暂的停留人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绿枝停下笔,看这林苑卿,面上有些恼怒。
“沈霁淮答应你了什么?”林苑卿低下头并未与她四目相对,“他答应你让你活着离开京城是吗?那你身上的毒如何解?”
“我没中毒。”绿枝有些不解,抬起手腕四处看看,眼神中尽是疑惑。
“你难道没察觉到近些日子你较嗜睡,有时还四肢无力。”
“我...”绿枝仔细回想后,皱着眉头说:“你给我下毒?”
“是雇佣你的人给你下毒。”林苑卿纠正她的话,“你手中的手串,每颗珠子都被药浸泡过,长时间佩戴很容易让药侵入身体。”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绿枝垂下眼,声音很轻。
“宿景,出去。”
林苑卿拿出玉佩,头也不转,举给宿景,逼着他从这暗室里出去,随后她从锦囊里掏出一块令牌,握在手里。
“你给沈霁淮画过一个图案。”
“是,但我对那图案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半个。”
“好。”林苑卿拿着令牌转了个面,朝着绿枝,“既然有点印象,那不妨瞧瞧,是否是这个图案。”
“这...”绿枝看见图案后,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想拿在手上观看,于是她起身去够令牌,却被林苑卿躲了过去。
“就这样看。”
绿枝盯着令牌看了多久,林苑卿就举了多久,正当她要收回时,听见绿枝说:“与那人的应有七八分相似。”
“多谢。”林苑卿收回令牌,站起身走到绿枝身边蹲下,伸手为她把脉,“你这些日子若有困倦疲惫感便睡一觉,不必在意时辰。”
她说完后,从锦囊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绿枝,“你每日喝一颗,十五日体内毒素便可清除,把你手腕上的手串给我。”
在绿枝将手串递给林苑卿后,林苑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簪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桃花的,你应该认识。”
那簪子是木头制成的,样式是桃花,其实做的并不好,表面不光滑很粗糙,连花纹都很潦草,在簪子末端还有一个缺口,看起来是个残次品。
“今日你我所谈之事只是给你解毒。”林苑卿转身要向外走,却被绿枝问了一句话。
“她是怎么死的?”绿枝拿起簪子,声音有些颤抖,仔细听能听出泣音。
“银针入喉,针尖带毒,一击致命。”
“银针?”绿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极度悲痛之下她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个与我接头的黑衣人左手虎口有一个疤痕。”
“他给我药粉时,我偶然瞥见了,当时怕他杀我心里很紧张,一时间就给忘了。”
“什么样的疤痕?”林苑卿转过身,看见了绿枝眼角的泪滑落。
“像是火烧而致的疤痕,覆盖了整个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