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变换,透过窗户打在林苑卿脸上,她被照的身上多了暖意,姿势变了变,遮住了眼睛上的光线。
近些日子,看李期给的书信记重点,日夜不分的,眼睛干涩的很,眨一下都难受,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信。
还没看几眼,就听见了鸽子的叫声,很轻,便没有在意,全身心投入在眼前的东西上,随后,便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轻轻扯了一下。
林苑卿下意识要回头,却察觉有东西在她的头发上,她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反着伸出手摸向脖颈后,去抓那东西。
碰到后,她僵了一瞬,手指动动发现是鸽子,于是手托起鸽子,将其放在自己眼前,伸出手指轻轻摸摸它羽毛,取下了竹筒。
是沈霁淮。
上边的字很整齐,字体遒劲有力,但一眼看上去又密密麻麻的,看了这么多天的重点,林苑卿看见字就头疼。
忍着不适,她总结出了这信传达的消息,无非是沈霁淮暂离不开京城,他已派宿景连夜赶来扬州。
她刚看完字条,房门就被人敲响,林苑卿倏地回头看向门口,没有人影,她抿着嘴将桌面收拾好,把上面的东西藏进柜子里,缓缓走到门后。
她靠在门上,提高音量问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反应,连轻微声响都听不见。
林苑卿见状便趴在门缝向外看。
没有人。
于是她伸手将门开了个缝隙,探出身子,刚探出一个脑袋,她眼前就多了一个人影,林苑卿顺着那人的鞋向上看。
看见了熟悉的面罩,她有些无奈,将门完全打开,站直身子,说道:“你不能说话,总能发出些动静。”
说完话林苑卿走进屋子,示意宿景跟上。
“等几日再去苗疆。”林苑卿坐在桌子前,倒了杯茶水,端起头也没回,向后扔过去。
宿景关上门后便站在林苑卿身后,看见茶杯飞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接,水一滴为洒,稳稳落在他手心。
“喝点水。”林苑卿揉了揉自己眼睛,说道:“随后为我办一件事。”
房间里响起明显的吞咽声,等这声音消失后,又出现了另一道清冷的声音,此后,从头至尾便只有这一道声音。
林苑卿交待完事情之后,摆摆手让人离开,随后转头就不见了宿景的人影,她张着的嘴默默闭上,又起身将藏起来的书信拿出来,重新铺满整个桌子。
她看完整个书信后,拿来了一个火盆,将一部分扔在里边,取出火折子点燃纸,顷刻间黑烟冒气,纸张燃烧。
林苑卿站的端正,离火盆不远,每每到了燃尽之时,她便拿出两三张扔进去,让火焰重新复燃。
那些燃烧的火焰,映在她眼底,灰烬飘过她眼前。
这火焰让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
六年前那一场,是她苦难人生的开始,是林长松为消除隐患所放的大火。
而今日之火是她亲手所纵,为的是沉冤得雪,真相大白。
林苑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火盆看,等到书信全部燃烧殆尽,她才轻轻眨了眨眼,让酸涩的眼睛舒适了些。
她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新鲜的空气覆盖掉沉闷的气息,她叹出一口气,轻声说道:“进来。”
下一秒,宿景推门而入,他并没有看向屋内的火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姿势虔诚,等林苑卿转过身看见的就是他这副样子。
“东西送到了吗?”
宿景闻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缓缓点了点头。
林苑卿‘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先休息一日,后日我们动身。”
她说完这话后,宿景突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拨浪鼓,递给了林苑卿。
林苑卿接过嘴角勾起一抹笑,让宿景回房间休息了。
她并没有把拨浪鼓放进锦囊,反而轻轻摇晃片刻后,将其放在了最里边的一个柜子里。
一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动身的日子,林苑卿早上起来放飞了一只白鸽后,便独自一人翻身上马。
随后不做停歇,出了扬州到了城外与宿景汇合。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