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看向裴妙华的丫鬟哆哆嗦嗦开口:“是……是奴婢不小心推了沈二姑娘,没人指使奴婢。”
话落,丫鬟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进自己的脖子。鲜血飞溅,画舫上的女娘们也被吓的尖叫出声。
“那么你呢?”周停芳看向另一个丫鬟,笑容比刚才更和煦,仿佛刚才死的那个丫鬟,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只猫或者是一条狗。
“我……我……我是秦姑娘叫的。”另一个丫鬟带着哭腔说:“秦姑娘妒恨沈二姑娘抢了她的风头,让奴婢推她下水的。”
“你胡说。”秦玉娘气的脸色涨红:“我没让你这样做。”
“秦小姐少安毋躁。”周停芳揽住想打人的秦玉娘,语气温和:“刚才那丫鬟已经招了,不是受秦公子指使蓄意毁坏女子名声的。如今这件案子已经有了眉目。秦小姐是不是污蔑,仔细审一审就知道了。”
在周停芳眼神示意下,他的心腹走到了丫鬟面前。
在丫鬟恐惧的眼神中,心腹捏住了丫鬟的手,轻声问道:“姑娘,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紧跟着他话落,那丫鬟疼的浑身抽搐,那只被心腹捏住的手也以怪异的姿态垂了下来。
那心腹侧过身子,遮住了一众人的视线,大家听到他轻柔的声音,都以为他在安抚那个丫鬟。
“姑娘,周大人明察秋毫,从不冤枉无辜的人。”心腹声音比刚才更轻柔:“别怕,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在没人瞧见的地方,那丫鬟的脖子也被对方掐住。
“是……是秦……”丫鬟刚开口,脖子就发出咔嚓一声。
她人虽然还活着,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的张大嘴呼吸着。
“既然不肯说,那就带回去审。”周停芳适时开口,又看向狼狈瘫在地上的秦家庶子说:“秦公子和秦小姐也一并去刑部。”
“不,我没有指使丫鬟推沈宝殊下水。”秦玉娘想逃跑,却被人拦住了。
“秦小姐,你放心。若你是被冤枉的,周某也不会为难你。”周停芳话落就带着人走了。
刑部要带人走,谁敢阻拦?
沈宝殊在看到周停芳出现的那一刻,也知道按照周停芳的性格,肯定不会得罪秦家人。
她报官的目的是让今日之事传出去,是彻底破坏裴妙华想把沈玉珠送给老鳏夫的打算,也是想让她阿娘看清楚裴妙华的为人。
待刑部的人走后,裴妙华也松了口气,老嬷嬷虽然一并被带走了,但她并不慌张。
因为蓄意杀人和毁坏女娘名声的案子,如今已经变成丫鬟污蔑主子的案子。
秦家的庶子和永安侯府的名声都已经保住了,至于秦玉娘和另一个丫鬟的事情,她也相信周停芳不会为难秦玉娘的。
想通了这点,裴妙华再看沈宝殊的眼神,就充满了恨意。
沈氏如今看清了裴妙华的为人,也不想在永安侯府多呆,很快就带着沈宝殊和沈玉珠离开了。
上了马车,沈氏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阿娘,你说姑奶奶为何要毁掉姐姐的名声?”沈宝殊乘热打铁:“那秦家庶子很明显是帮凶,阿娘,你说这件事爹爹知道么?”
“这件事我会同你爹爹商议的。”沈氏叹了一声,然后搂着沈宝殊和沈玉珠,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啊娘带你们入京是对是错?真是苦了你们。”
“阿娘,有人要算计我们,躲不掉的。”沈玉珠轻声说:“是是非非总和爹爹的前程有关。”
沈氏皱眉看着沈玉女,大女儿自来心思重一些。因为年岁比沈宝殊大几岁,有什么事也总是站出来承担忍受。
“玉珠,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沈氏心疼的搂着沈玉珠,大女儿马上就要行及笄礼了。
女儿家若是夫婿选不好,此后一生都是折磨。她怎么可能让女儿陷入这般困境中!
“这世道就是对女子不公平。”沈宝殊也心疼的搂着沈玉珠:“咱们女子的名声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人毁掉,那些男人寻花问柳,娇养外室小妾,逛青楼却要被传为风流倜傥。”
一番话说的沈玉珠心中悲切,年岁越大,她对女子的困境便越能感同身受。
另一边,昏迷中的李缙忽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