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简神情里露出几分为难,低声承认,“他就是温野。”
这个名字不但让吴妈笑不出来,几乎连话都要讲不出来,忍不住又问:“他,他就是温野?”
得到贺简肯定的点头,吴妈如遭雷劈。
她在贺家工作多年,看着贺简长大,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一样。
她不信佛,也不信教,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过去两年,让吴妈深刻见识到,什么叫恶灵的低语,魔鬼的诅咒。
那就是温野这个名字。
看吴妈一脸如临大敌的紧张,贺简轻声安抚,“没事的,吴妈,我是为了工作。”
吴妈注视贺简欲言又止,半天后深深叹气,“哎,小贺你好好的就好。”
温野休息了一会,胃里的不适依旧存在。
有人来喊吃饭,他磨磨蹭蹭走到山庄的餐厅,看到贺简已经在等了,一脸不耐地催促,“你在磨蹭什么?”
温野不舒服,没有回答他。
长长的棕色橡木餐桌上,各种新鲜的海鲜刺身,巨大的波龙,顶级牛排,砂锅里面吱吱作响的龙趸鱼,F国当地的特色炖肉,甚至还有一份小火锅。
堪称丰盛到极致。
温野胃里的灼烧感没消,虽然很饿,但实在吃不下去。
只能对旁边阿姨说道:“麻烦你了,能不能给我一碗白粥。”
有这么多吃的还要什么白粥,这人是不是没事找事?
吴妈看都不看温野,板着脸回答:“没有!”
对于欺负家里孩子的人,她一定要坚决给予无情的打击。
温野只能说:“那清淡的汤也行。”
吴妈继续冷酷回答:“也没有!”
看着这僵持的场面,贺简只能开口:“吴妈,麻烦你给他准备一碗粥。”
吴妈看着贺简,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走向厨房,“好好好。”
温野有点迷惑,自己刚来,不知道怎么就得罪这位阿姨了。
感觉到他脸色有点不好,贺简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他低下头摆弄餐具,声音淡淡的回答,“胃里有点不舒服。”
贺简知道他一路上没吃好,昨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
虽然喝酒是他自己的问题,但贺简还是已经在心里考虑要不要和伯伯他们说推迟片刻,让他休息一下。
“那要不要把汇报推迟……”
话刚出口温野就想都不想地拒绝,“我没问题。”
喝过粥,胃里的不适慢慢缓过来。
如今,成旭都是下一辈在打理,但股份都还在贺家兄弟手里。因为贺简的父母不在,这次来A市要见的是贺简的三个伯伯。
温野跟随贺简走进会议室,三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老头正在聊着高尔夫。
“哎呀,那一杆差一点birdie啊”
“都一把年纪了,par4就行了。”
两人一进来,其中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头立刻开口关心,“刚到的?冷坏了吧?”
贺简谦恭地回答:“大伯,没事的,今天也雪不大。”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头看起来和蔼可亲,“既然回来了,不如多休息一段时间。”
回来这个词让温野意识到,贺霁风回S市前原来是在F国。
贺简礼貌地拒绝,“二伯,S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里结束我们就回去了。”
还有一位叼着红木烟斗的老头,看起来最年轻,但脾气似乎最大,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看看,二哥这人,把工作全丢给儿子,自己满世界潇洒。小风都累成什么样了!”
贺简笑笑,“没有,四伯,这不有你们帮我教我呢。”
看着贺家人慈爱和睦,温野心里还真有几分羡慕。
争执之后,大伯温彦煌就离开了温家,几乎和温家人断了联系。
老头子时不时要念叨,都是你讲话没分寸!
拉了几句家常,贺家三位老头把话头转向正题,“怎么样,收购推进得怎么样?”
“推进得很顺利,至于三位伯伯说的品牌汇报的事。”贺简看向温野,“这次由他来进行汇报。”
“他?”
三位老头虽然看到了温野,但还不确定他的身份,本来以为只是陪同的工作人员,没想到是主角。
温野站在前面,先举了个躬,“各位伯伯们好,我是温莎的温野。”
也不知道这句话犯了什么贺家的禁忌,他刚说完,三位股东脸色突然齐齐一变。
温野以为是自己没讲清楚,重复道:“我是温莎集团现在的负责人温野。家父身体不好,温莎已经交到了我手里了。”
三位老头开始面面相觑,神情都是一样的复杂,谁也不说话,气氛僵住。
贺简发现,自己没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只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作为提醒。
老四反应过来,率先出声,鼻孔一哼,“原来如此。”汇报都还没开始,他就立刻下论断,“我先说,对这次收购,我持保留意见!”
贺简瞬间有点急,“四伯,你怎么能——”
老四一脸恼怒,“我为什么不能,你之前又没说他——”
“这跟收购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
贺简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是!”
老四显然还是不相信,冷哼一声,开始闭上嘴巴猛吸烟斗。
温野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其他人听不懂的贺家黑话。
作者有话要说:温野:我有那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