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纪斯年醒来时被傅诗意拥在怀里。
Alpha身上独有的酒味信息素和暖烘烘的胸膛让他短暂恍惚了下,手指被Alpha握着把玩,他抬眸望见傅诗意笑意盈盈的眼,还没清醒额头已经落下一吻。
“醒了?”傅诗意宠溺道。
纪斯年赖床,“唔”了一声闭上眼往她怀里钻了钻:“困。”
傅诗意享受着温存,喜欢他下意识的依赖和信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道:“再睡会儿。”
待纪斯年睡了几分钟回笼觉后,骤然意识到昨晚竟然又跟Alpha滚了床单。
这件事,他做得有些不妥当,过分冲动了,不由得心底窜起一股焦虑,甚至有点发慌。
……这样,真的好么?
“年年,你昨晚说……”
傅诗意浑身都冒着粉红泡泡,单手撑着头看他,满是温柔道:“分开这一年,你很想我。”
纪斯年呼吸停顿了一秒,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丢了个后脑勺给她。
“年年,”她昨晚可听得清清楚楚,知晓他听到了,瞧他耳根微微泛红,又忍不住闹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么害羞?”
纪斯年又翻了个身对着她,眼睛都没睁开道:“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饭,想起你活儿好。”
傅诗意扬眉,知晓Omega如今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心情不错点点头道:“那还真谢谢纪老师夸奖。”
纪斯年不搭理她,继续睡。
因着是周六的缘故,他能在床上赖上一天,耗费光阴,但傅诗意不同,她很喜欢探索附近好吃好玩儿的,也很喜欢骑自行车到处逛逛。今天傅诗意计划要骑自行车外出晒太阳,喂鸽子,撒娇要纪斯年跟着一起,纪斯年耐不住她请求,答应了。
纪斯年撵着傅诗意先起床。
傅诗意直接把纪斯年横抱起来,在衣柜里挑了套白色的秋装要帮他穿,纪斯年无比羞耻,扯过衣服赶紧穿,让她转过身去。
傅诗意耸了耸肩,转过身抱着胸笑道:“纪老师,你怎么这么害羞啊?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闭嘴!”纪斯年有些恼,隐隐觉得Alpha昨晚过后有些肆意嘚瑟。
傅诗意安静站着,就望见对面镜子里倒映着自己穿睡衣的模样。
以及……身后的纪斯年穿衣服的模样。
Omega正在穿自己的衣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纽扣,露出一双匀称的长腿,半遮半掩的,她呼吸粗重了几许,五指逐渐蜷缩,喉咙发干低低唤:“年年……”
“嗯?”纪斯年正在扣最后一颗纽扣。
“我先去做饭了。”傅诗意嗓音沙哑,握紧了手掌径直往卧室外走。
不能太粘人了,Omega不喜欢她这样。
纪斯年不疑有他,“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Alpha有点落荒而逃。
因着是周六,跟工作日忙忙碌碌的节奏浑然不同,闲散自由。
早餐是傅诗意煮的面,里面加了不少纪斯年喜欢的菜叶,纪斯年吃了饭,傅诗意眼睛笑笑的,看着他傻笑。
“你不准看我了。”
纪斯年忍不住捂着她的脸推开,嫌弃道。
傅诗意抓住他手腕拉开些距离,盯着他笑得很无赖:“就要看。”
“不准看了!”纪斯年抽回手,起身要端着面碗往茶几走,一副不搭理她的模样。
傅诗意见他恼了,忙道:“好了好了,不看了不看了。”
纪斯年这才罢休,重新落座低头吃饭,期间傅诗意偷摸用脚抵着他的脚尖,还拿脚尖蹭他的脚踝,被他狠狠踩了一脚,凶狠的瞪了眼作乱的Alpha,Alpha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无辜看着他。
近期有一批鸽子落在陈塘区知名的河边,宽阔的河道上常常有路人投喂。
路人发喂鸽子的博文,倒是让这片只适合散步的河域增添几分趣味性。
此时,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傅诗意和纪斯年骑自行车穿行过杨柳依依的河边,风吹得头发肆意飞扬,衣袂飘飘。
纪斯年仿佛又回到了在荔城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阳光照耀无拘无束。
在西京市陈塘区任教以来,尽管他在这里已经工作四个年头,可却从没认真看过这座城市,连周围的街道、景区、房屋建造等都不清楚,生活得简简单单,走得远一些都是跟同事们群体团建。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陈塘区还有这样长长的河道,拂面而过的清风,身侧墙壁上绘制着西京市的景区巨幅壁画,远山如黛,坐落着建造精致的高楼和寺庙。
“傅诗意!”
他身体像有什么释放出来似的,唱着唱着不经意间望见岸边有常常的一条道,能通到河里去,“那里那里!我们去看看!”
其实,他鲜少有这么激动着想看想接触什么的冲动了。
可是,他现在是跟傅诗意在一起,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纪斯年又冒了出来。
他们把自行车停在河边。
小心走过一堆乱石,深一脚浅一脚踏上筑道,道的前端有提醒涨潮不得靠近的提示,如今河水浅浅,不少人踩着道走到河间吹风。
河风吹得纪斯年发丝飞扬。
纪斯年走得急了,踩到湿漉漉的水塘,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倒。
身后的傅诗意眼疾手快拽住他手腕把人往怀里带,笑着提醒道:“小心路滑。”
带年年出来果然没错,他还跟以前一样。
纪斯年匆匆松开她,张开手臂往前面走。
河里的风吹得神清气爽,白色的衬衫随风飘扬,他走到终点时瞧见不少人拍照,还有两个人穿着鞋子在道浅水区踩水。
“想去?”傅诗意问。
纪斯年瞧着脚上的单鞋,有些遗憾,想了想:“是有点像,但还是算了,鞋子要湿,我吹吹风就行了。”
“想就走,我陪你。”
傅诗意紧紧扣着他的手,牵着他往浅水区走,还没走几步就被纪斯年拉住,也不往前走了,听他道:“算了,下次穿凉鞋再来吧……”
“纪老师,想要得到东西,就要当前得到才好,”
傅诗意一双脚踩进水里,脚下波光粼粼,倒映在她璀璨笑意里,目光灼灼道:“以后,总归是有遗憾的。”
还没等纪斯年提醒她,她一用力把他拽到了浅水区。
一双单鞋湿掉,他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在水里,裤子和衬衣都湿掉了。
空气有瞬间的静默。
纪斯年眼底充满愕然,瞪着眼望向傅诗意。
傅诗意咽了口口水,朝后退了退,双手做抵御状要跑道:“我不是故意的!”
“傅诗意!!”纪斯年站起身来,恼怒低吼了声。
他不由分说掀水朝傅诗意泼去,傅诗意逃都来不及了,衣服湿淋淋的。
明媚的阳光洒落,河水闪烁着波光。
纪斯年和傅诗意在浅水区追逐打闹,相互泼水,从头到脚跟落汤鸡差不离,笑声却没停下来过,待从水里面重新回到道上,纪斯年又笑又恼实在累得不行,要傅诗意背他回放自行车的地方。
傅诗意许久没见他对她这么依赖了。
她背着纪斯年回到岸边,纪斯年黏糊糊的难受,提议到附近卖衣服的店铺里买两套衣服和两双鞋子,他们随意挑了家瞧上去不贵的店铺购物。
店员瞧他们跟落汤鸡似的,热络招呼,还给了毛巾擦干。
纪斯年直接拿了套运动套装,墨绿色T恤搭白色短裤,拿的时候傅诗意要他帮她选,纪斯年懒得给她挑,拿了同样的一套递给她。
傅诗意拿着那衣服瞅了瞅,很干脆进更衣室换衣服。
纪斯年还在想这家伙爽快得很,也进更衣室换衣服,把试衣服用袋子装起来了。
付款是傅诗意抢着付的,纪斯年倒不着急,等回头转账。
那店员见他们默契十足,不由打趣:“你们两感情还挺好,挑衣服都要挑情侣装。”
纪斯年听到“情侣装”三个字这才意识到他们两穿得一模一样,可不就是变相的情侣装。
“才不是。”他连忙辩驳,“我……我没有想买情侣装……”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脸颊又微微发烫。
傅诗意眼睛笑笑的:“嗯,只是凑巧买了。”
纪斯年气闷,这才知道这家伙打的竟然是这主意。
在附近鞋店买了单鞋穿上,又把东西寄放在附近超市里。
傅诗意拉着纪斯年进了一家理发店,一起把湿透的头发洗了洗,纪斯年觉得头发有点点长,趁着有时间剪掉一些,续长的头发简短了不少,变得干净利落许多。
吃完中午饭,抵达喂鸽子的地方都下午两点了。
河道边有围栏,也有靠近河水的阶梯,鸽子们在空中飞来飞去,抑或是落在水里,河里还有不少可爱的小黑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成群结队,很是热闹。
此时,不少人在这里看鸽子,喂鸽子,拍照,还有些小贩摆摊买东西的。
纪斯年觉得很新奇,忍不住要拍。
傅诗意买了几袋粮食,倒了一些在纪斯年掌心里,举着他的手腕往空中而去,没过几秒就有鸽子从空中掠过啄走他手中的食物,冰冰凉凉的尖嘴触碰,扑腾着匆匆离开的翅膀,那瞬间纪斯年突然感觉到生命如此令人亲近。
纪斯年和傅诗意喂鸽子喂得正高兴。
背后突然响起熟悉又略含惊奇的声音:“纪老师?傅老师?”
纪斯年像惊弓之鸟,匆匆挣脱傅诗意的手。
他一听声音就知晓是梁松,连忙跟Alpha拉开距离,转身朝声源处望去,果然瞧见梁松牵着条泰迪慢悠悠朝这边走,不尴不尬道:“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梁松在看清楚纪斯年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惊艳,复瞧他们穿得一模一样,笑道:“我遛狗呢,路过,还以为叫错人了……你们这是?”
“我们出来走走……”
纪斯年不知道梁松看到多少,心里慌慌的,很官方解释道:“傅老师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绍校让我带她熟悉环境……我这不是不敢怠慢么?”
即便傅诗意此前接受纪斯年的约法三章,不能肆意公开关系,可真到了这当口她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期望能公开关系,期望告诉别人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期望告诉别人他们是在约会,期望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像做贼似的。
傅诗意勉强控制住情绪,淡淡道:“嗯,纪老师人特别好。”
梁松又瞅瞅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打趣道:“要不是我认识你们,知道你两不熟,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侣呢。”
纪斯年尴尬得脚趾抠地:“那个,在路上我们衣服湿掉了,就找了家便宜的店买的,买一送一,挺便宜的。”
傅诗意点头附和,感慨道:“确实,一套才50呢。”
“原来是这样啊。”梁松恍然大悟,要继续遛狗,又说了几句牵着狗狗离开了。
等把同事打发走,傅诗意重重搂着纪斯年的腰往怀里带。
“纪老师,绍校让你带我熟悉环境?”她眼神蕴含着几分危险,笑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