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时在欢儿的伺候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把所有头饰卸下,又长又黑的秀发披在肩头,仍有欢儿用干净帕子擦拭。
“少夫人的头发长得真好,不知道是用什么养的?”
谢莺时挽了一缕秀发在手中把玩,她也很喜欢这长发,不过确实不知道经常忍饥挨饿的原主,怎么会养出这么好看的一头秀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谢莺时道。
“那可真是旁人得不来的呢!”
欢儿说着,有人端来煮好的姜汤,欢儿将其递给谢莺时。
“少夫人,把这姜汤喝了去去寒,可千万别生病了。”
端着温热的姜汤,谢莺时将其一饮而尽,但即便喝了驱寒的姜汤,当天夜里,谢莺时还是生病了。
晚膳的时候都还很正常,睡觉之前,沈宁晏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了谢莺时今日的出行情况。
开始还是三言两语在聊着,但是谢莺时只要聊起劲儿了,熟络起来之后话就特别多。
沈宁晏不算什么熟络的人,但是现在谢莺时聊起劲儿了,便止也止不住,将今日自己的行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夸赞着街头巷尾见到的风貌,儒雅有礼的张山长和书艺姑娘。
当然,谢莺时还不至于没有脑子的把那句改变这个世界的话说出口。
“我觉得我今天好开心,多出去去走走,心情愉悦,身体也会好起来,沈宁晏,你也该多出去走走。”
谢莺时的语气充满着喜悦,神情天真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沈宁晏披着被子坐在床上,观察着谢莺时的神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着她说道兴奋之处,生怕沈宁晏没见过理解不了,还用手比划起来。
看来谢莺时确实兴奋过头了,后面的称呼直呼其名,没有再故作礼貌的称什么夫君。
察觉失言的谢莺时立刻闭嘴,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小心紧张的目光看向沈宁晏,沈宁晏也正看着谢莺时,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显露怀疑和探究,也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
看到这里,谢莺时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姿态,然后卖乖的露出一个笑容。
“夫君,有机会我对陪你出去走走,你若不愿意,那就自己多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沈宁晏突然笑了,他本就长得俊美,这轻轻一笑,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他的笑不达眼底,无法让人沦陷,只会让人觉得危险。
所以是直呼其名,还是生气了吗?
“有机会的话,一定会与夫人一起出游的。”
倒是破天荒的,沈宁晏应下说会与谢莺时一起出游?
这属于二人关系融洽的象征吧?谢莺时想,虽然想想一起出游的画面有些不自在,但是让衣食父母开心比啥都重要。
“听说今日你外出没有坐马车,就走着去的,倒是求学诚心。”
谢莺时尴尬笑笑没有否认,她当然不会说自己走着去是为了记路。于是借口道:“以前粗活做惯了,这点儿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也第一次见县城风貌,就没有坐马车了。”
“那走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谢莺时听出沈宁晏话里的意思,想来是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不想在听谢莺时废话,找借口要休息了。
不过也是,谢莺时是个正常人,这么晚了,沈宁晏确实该休息了。
于是不再多话,理了理被子躺了下去,沈宁晏看着闭眼的谢莺时,有瞧了瞧放在谢莺时不远处角落里的香炉,安心静坐闭眼等待。
不知多久,躺在地上的谢莺时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似乎是痛苦,想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又像是被梦魇。
沈宁晏睁眼,一片清明,他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赤脚走到谢莺时身边,慢慢俯下身去,一只手按照谢莺时的肩膀,在谢莺时耳边吐出两个字。
“睁眼!”
沉睡的谢莺时听到这句话,慢慢睁开双眼,但是眼神却并不聚焦,显然并不是清醒状态。
看着谢莺时的样子,沈宁晏先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
“你在什么地方?”
“望月园。”
“今日去了哪里?”
“百川书院。”
“为什么嫁人?”
“被卖掉的。”
“你和张书艺之前认识吗?”
“并不认识。”
问完这些,沈宁晏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出心中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