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两名扑上去的武士,惨叫着栽了下去,那人仍未回身,这是什么人物,竟有这等惊人身手。www.mengyuanshucheng.com
“慢着!”
“禀头目,他是‘不死书生’!”
“不死书生?”
“呀!……”
南宫维道缓缓转身,只一闪,便冲到了众武士身前。
十几名武士,下意识地一齐向后退了数尺。
当先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肥矮老者。
南宫维道冰冷冷地道:“阁下想必是‘双龙武士’四大头目之一?”
肥矮老者以不自然的音调道:“不错,你说对了!”
“真是幸会!”
“有何指教?”
“阁下准备自卫吧!”
肥矮老者立即退了一大步,拔剑在手,其余手下,纷纷亮剑戒备。
南宫维道手中铁剑一扬,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肥矮老者栗声道:“不死书生,你专门与本帮作对?”
“废话一句!”
“你为江湖除名的‘宏道会’卖命?”
一句话,引爆了南宫维道的新仇旧恨,杀机顿然而起,口里厉喝一声,“公孙铁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罩向肥矮老者。
“锵!”挟以一声惊叫,肥矮老者手中剑折成了数段,踉跄倒退到八尺之外,七八支长剑从四方攻上,势态相当惊人。
南宫维道全力发出了一招“倒转乾坤”。
“哇!哇!”连声叠起,断剑四射,三名武士栽了下去,其余的一个个失魂落魄,纷纷倒退。
肥矮老者片言不发,转身朝来路飞奔。
“哪里走!”
南宫维道大喝一声,如流星般射去……
一声长长的闷喝,两个人影陡然定住,好似重叠在一起。
“住手!”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电射而至。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莫统领,幸会了!”
来的,正是“双龙武士”统领“粉面郎君莫云”。
粉面郎君栗声道:“不死书生,又是你?”
南宫维道愤怒的目光,在夜色中有如两颗寒星,怒视对方,厉声道:“莫云,在下与贵帮上下,全是死约会,算不清的。”
“粉面郎君”目光扫向南宫维道身前的肥矮老者,惊声道:“李头目……”
南宫维道阴森地道:“他比阁下早了一步!”
说完,抽剑,退步,“砰”的一声,肥矮老者笔直地仆了下去。他被南宫维道由后心刺穿前心,早已气绝了。
“呀!”
“粉面郎君”惊叫一声,连退三步,那批武士此刻又围上前来。
南宫维道一扬剑,道:“莫统领,现在轮到阁下了!”
“粉面郎君”拔剑在手,口里大喝道:“你们撤退!”
那批武士如获大赦,豕突狼奔而去。
南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莫云,当年血洗‘宏道会’有你-份吧?”
“粉面郎君”手中剑呈出击之势,沉声道:“有又如何?”
“你应为你所行付出代价!”
“当然,如你能广场得回去的话!”
“妙极,你准备流血吧!”
“唰唰唰!”一连三招,打得“粉面郎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粉面郎君”乘三招一过的瞬间,竭尽全身功力反击一剑。
“锤!”然一声,双方各弹开了数尺。
“粉面郎君”自知无法与南宫维道抗衡,早已存心溜开,就乘双方一分之际,转身飞遁,他事先遣走手下的目的也在于此。
南宫维道暴喝一声,如疾矢般超射数丈,回身拦截。
“粉面郎君”掉转头从斜里向道旁纵去。
南宫维道两个起落,又截住了他。
“莫云,留下命来再走!”
“粉面郎君”一见走不脱,顿生拼命之心,展剑疾攻,一派杀手招数,完全不顾本身门户。
这种亡命的打法,竟使他支持了十五招之多。
十五招之后,锐气一减,险象叠生。
像“粉面郎君”这等剑手,在当今武林中,应属罕见高手,但可惜他碰到的对手太强了-
声暴喝传出,“粉面郎君”的长剑被震飞脱手,划空而去。
“呀!”
栗叫声中,剑尖已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死书生,算你狠!”
“这是你应付的代价!”
“别得意,你的死期不会太远……”
“至少阁下你先死。”
“下手吧!…
“莫云,你愿意知道本人来历么?”
“你……是何来历?”
“宏道会遗孤,南宫维道。”
“粉面即君”全身一颤,骇呼道:“你会是南宫宏道之子?”
“对了,你该死而无怨!”
“唉”一声沉闷的惨叫,铁剑穿心而过。“粉面郎君”口唇连张,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血沫阵阵夺口而出,两眼目珠,好似要脱眶而出。
南宫维道一收剑,“粉面郎君”仰面栽了下去,南宫维道在他身上拭净了剑上血迹,仰天悲呼道:“爹,娘,在天有灵,看孩儿放尽这批刽子手的血!”
他痴立了片刻,想到了路旁草丛中的老人,忙又收剑入鞘,飞身奔了回去。到了原地,一看,不由暗遁一声:“苦也!”只见老人在急剧的抽喘,显见给他服的“解毒丹”不生效.离死已不远了。
“老丈!老丈!”
老人微睁失神的双眼,声细如蚊地道:“小哥……辜负你……一番好意……老夫……不行了!”
南宫维道可说素昧平生,伸手只是基于侠义二字,至此,不由凄侧。
“小哥……老夫有事相托……”
“老丈请讲!”
“老夫……死后,请掘深坑掩埋,以免,遗毒害人……”
“小可遵命……只愧无能救……”
“小哥……已尽了心……老夫……虽死犹感……”
“慢着!”
南宫维道大叫-声,陷入沉思。他灵机一动,忽发奇想,记得在入“禁宫”之前,在绝壁藤萝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巧服“龙涎果”本身已具辟毒之能,按照此理,自己的血液中,该有解百毒之功,何不试……
他急忙回身,一把捉住老人手臂。
老人根本已无力挣扎,仅手腕一颤,栗声道:“小哥……你…别碰老夫……”
“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
“老丈,小可想到了一个单方,姑且一试。”
“单方?”
老人失神的双目,忽地睁得滚圆,求生,是人的本能,谁也不例外。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沉声道:“用小可之血试解……”
老人枯干的口唇连连颤抖,惊讶不已地道:“小哥的……血?”
“是的!”
“血……血……能解毒?”
“只是试试。”
说完,挽起袖管,取出周小玉所赠的金钗,在腕脉上一刺,然后翻腕凑近老人的嘴,急声道:“老丈,张口!”
老人依言张口,只是全身籁籁抖个不停,看来他相当激动。
血,一滴一滴,连续滴入老人口中。
一会功夫,南宫维道收腕止血。
突然,老人怪叫一声,僵直不动了。
南宫维道吓得魂飞魄散,暗忖,莫非自己的血中有毒,要救他反促其死,太鲁莽了……
一时之间,他急得手足无措。木然望着寂然不动的老人,感到无比内疚。
忽然,老人手足微动,开始喘息。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用手探对方脉息,竟然恢复了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喘息渐平,呼吸开始均匀,老人突然翻身坐起……
南宫维道反被吓了一大跳,脱口叫了一声:“老丈!”
老人凝视了南宫维道许久,才激动地道:“小哥决非常人?”
“过奖了!”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下这笔救命之情……”
“不必,适逢其会而已!”
“小哥如何称呼?”
“人称小可‘不死书生’!”
“啊!难怪呢,小哥便是名震武林的‘不死书生’……”
“虚名在外,不敢!”
“小哥能告之师门否?”
“造化门!”
老人顿时一震,道:“不知对功参造化的‘造化老人’如何称呼?”
“是先师!”
“啊!”
“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奚有为!”
“奚前辈!”
“小哥,令先师份极尊,你叫我一声老哥,便算过分了,前辈两字免了吧……”
“不,论年纪前辈该当此称……”
“武林中达者为先,何况极重辈份,我诚意请你称我一声老哥。”
南宫维道莞尔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就好,老哥我猜想,小哥定吃过什么罕世奇珍,血液才有此异功?”
“是的!”他没有往下深说。
老人奚有为站起身来,感慨地道:“老哥我再世为人了!”
南宫维道低声道:“老哥是被‘金龙帮’肖小所为?”
奚有为苦笑道:“这叫大意失荆州,老哥我生平第一次失手!”
南宫维道“嗯!”了一声,心想这老人名不见经传,倒很自负,奚有为似乎已觉察了南宫维道心思,立即接着道:“不是我老哥自负,要我栽跟头颇不简单!”
南宫维道暗自好笑,嘴说不简单,分明已栽在人家手下,几乎一命呜呼,如果不碰上自己,算死定了。当下微微一笑,道:“金龙帮的人定不会对老哥放手……”
奚有为哈哈一笑道:“现在保住老命便什么也不怕了!老哥我会报仇的!倒是……”
“倒是什么?”
“小哥刚才与‘金龙帮’的爪牙结了怨……”
“结怨算什么?”
“是老哥我连累了你!”
“哈哈!老哥,小弟与对方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
“真的吗?”
“这岂能有假,刚才就是几条人命!”
奚有为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道:“小哥,我有件急事要办,我们暂时分手,以后再叙!”
“老哥有事只管请便!”
“失礼了!”
“哪里的话!”
人影一晃,倏忽如鬼魅般消失,南宫维道大吃一惊,这种身法,较之“赤后宫”那批女妖还高了一筹,自己真的小看了这老人,难怪他言语中如此自负,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确实并非等闲之辈。
这一折腾,已过了二更,南宫维道感到饥肠辘辘,暗忖,且先觅店安顿再说。
转念中,也自飞身离开,朝城府奔去。
顾盼间,来到郑州城北门之外,为了避免与“金龙帮”那些密探惹厌,只好将就在城厢小店投宿,要了些酒菜,在房中自用,然后闭门安歇。
他本来已很疲劳,倒在床上却又难以入眠,心事纷至沓来,满脑子尽是小玉的影子,不,可以说是“赤后五世”的影子。
疑假疑真,这难解的谜,他被搅昏了头。
如何着手解开这谜底?“赤后五世”功力高的过人,得出全力对付,只有一个办法制住她,再设法证实她到底是真的周小玉本性迷失,还是仅面貌酷似而实在的“赤后门”之主,但行动起来颇不简单……
他同时也想到抚育自己长大,不啻亲生母亲的董淑筠,与“野和尚”范文昭,他们为报仇复会而拼命,而自己却在此地专注于小玉的事上,这应该吗?
不知过多久,才深然入梦。
一阵震耳的叫嚷声把他惊醒,睁眼一看,红日满窗,时候已不早了。
他翻身下床,忽忽漱洗,理了理衣衫,开门而出,只见隔壁房门口挤了一堆人,七嘴八舌,什么也听不清,他挤入人堆中,伸头向窗内一望,不由一怔。
只见房内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三具尸体,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
个房客道:“既是遭到凶杀,怎么夜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仅一墙之隔呀!”
店家哭丧着脸道:“无头公案,小店关门了!”
“报官没有……””还没有……”
“还不赶快报案,这责任你店家能担当得了?”
“唉、唉,这是从何说起?”
另一个江湖模样的人道:“各位,看来这是江湖事,少开口为妙!”
那讲话的房客面色一变,悄然离开。
突然,南宫维道一眼瞥见房里粉墙上画了一技苍劲古雅的梅花,登时心头一震,一幕往事涌上心头。
不久前,少林寺“大还丹”被窃,盛丹的玉匣中留有一束,上面所画的一支腊梅,手法与这一模一样。
看来这三人是死于那梅花为记的神秘人之手。
据少林僧说,对方是一个神偷,江湖中只知其标志而不知其人。他为何要杀人呢?
一般人看来,这梅花可能是什么房客一时兴起所画,所以谁也没注意。
就在此刻
一个黑衣老者,匆匆而至,扒开众人直入房中,目光四下一扫,然后惊异地注视那枝梅花片刻,点了点头,俯身看了一遍尸体,起身道:“店家!”
那店主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道:“您老是……”
“这是老夫的伙计。”
“你老……这……小店全不知情……”
“不必报官,老夫立即处理!”说完目中陡然射出光芒,一扫围观的房客,低声又道:“各位没事了,希望各位把嘴闭紧些,别自找麻烦。”
那些看热闹的,全是出门在外的商旅,谁愿找麻烦,纷纷回房而去。南宫维道也乘乱回房。
工夫不大,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四五个老少不等的人进入隔壁房中。
“噫!地上有字?”
“写的是什么?”
“抹掉它!”
接着四五个人背起尸体离去。
南宫维道恍然大悟,死的原来是“金龙帮”密探。
至于那神偷何以要向“金龙帮”密探下手,便不得而知了。
用罢早点,结清店帐,正待出房离店上路……-
条人影,闪入房中,南宫维道脱口喝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弟弟,是我!”
南宫维道定睛一看,不由喜上眉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称为父亲当年所收义女的南宫倩,一副乡村妇女打扮。
“倩姐,是你!”
“好不容易找到弟弟!”
“什么事?”
南宫倩伸头向房外扫了一眼,才郑重地道:“范伯伯他们你会商大计,先后遣了十几批人找你……”
南宫维道精神大振,道:“在哪里?”
“许州附近的五女店!”
“我们现在就动身?”
“不,我们同行不便,分开走,许州会合。”
“倩姐,我娘……”话出口觉得不妥,改口道:“我义母董淑筠也在那儿?”
“全集中!”
“哦!倩姐,当年父母的善后情形如何?”
南宫倩粉腮一颤,欲泣道:“遗体己化成灰,无法辨认,与死难弟子遗骨同葬一冢。”
南宫维道泪水夺眶而出,一掌拍在桌上,“砰”然-声,一张木桌被拍成了-堆木屑,悲愤欲绝地道:“金龙帮将付出加倍的代价!”
“弟弟,听说你曾放过‘金龙帮’那小狗朱文华?”
“是义母叫我放人,至今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有什么打算呢?”
“倩姐,小芬怎样?”
“三天不说一句话,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她被朱文华那小狗污辱之后,我一直担心她会寻短见。”
“你义母平日陪伴她,除少数几人外,她谁也不见!”
南宫维道拭去眼泪,咬牙切齿地道:“此次我必请义母澄清此事!”
南宫倩又朝房外张望了一下,道:“弟弟,我先走一步!”
“好,我随后上路。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们有人在这一带活动吗?”
“有,秘密的!”
“你可以传话注意两个人的行踪吗?”
“可以,什么样的两个人?”
“-个是面目奇丑的中年女人‘金钗魔女’……”
“金钗魔女?”
“是的,另一个是中年书生装束,他叫徐郁之,两人可能一道,不妨请两人到我们集会之处……”
“这……”
“这两人与我关系非凡,目前正是用人之秋,多一分助力总是好的。”
“可靠么?”
“当然!”
“好,我照办。”
说完,闪身出房而去。
南宫维道唤来了店小二,赔偿了那张被拍碎的木桌钱,小二望着一地木屑,连大气都不敢喘,唯唯诺诺,像避瘟神似的急急离去。
出店之后,他拣路奔向许州。
一路上,他发现不少金龙帮弟子的尸体,或悬道旁,或挂林中,所留的标记仍是一枝梅,这使他惊骇不已,这神偷竟然也对该帮采取了残酷的手段。
第二天下午,到达许州,他绕道而过,径直奔五女店,这一路比较荒僻。
正行之间,一个热切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弟弟!”
南宫维道止步回身,南宫倩已到身前。
“倩姐在等我?”
“我才赶到!”
“什么地方?”
“后面有人追踪……”
“什么人?”
“还不是那批狗腿子!”
“好,到前面林中。”
两人闪身入林,南宫维道要南宫倩隐在僻处,他自己隐身于-株大树之后。
工夫不大,果然见三条人影朝这个方向奔来,顾盼间已到林外小道之上,这时可以看出,来的是三个二十多岁的黑衣人。
三人停住身子,其中一个道:“多半是入林了!”
“搜搜看!”
三人飞身扑入林中。
“站住!”
三个黑衣人蓦地回身,只见一个锦衣书生站在跟前,竟不知他是如何现身,其中之-陡地惊呼了-声:“不死书生!”
“不死书生!”
三人顿时面如土色,钉在当地不能动弹,手脚都软了。
南宫维道冰冷地道:“金龙帮密探吗?”
三人全身一颤,没有答腔,显然是默认了。
南宫维道再次道:“本人是‘宏道会’少主南宫维道,你们听清楚了?”
三人骇然倒退了两步,互望-眼,转身便逃。
“哇!哇!哇!”三声惨号几乎是同时响起,三人逃出原地不及两丈,便已横尸,南宫维道冷笑一声,回剑入鞘。
南宫倩闪出身子,道:“弟弟,真痛快!”
“我们走吧!”
“噫,那是什么?”
“什么?”
“你看尸体的腰带……”
南宫维道惊疑地看去,不由莞尔道:“倩姐,你说那小荷包?”
“是呀!”
“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个人的饰物罢了……”
“弟弟,不会每个人都有同样的饰物吧?”
“噢!”南宫维道这才发现,三具尸体的腰带上都挂着同样的荷包,这就不寻常了,随即道:“我刚才没注意到三人都挂荷包!”
南宫倩接了一个去,翻检一遍,嗅了嗅,道:“这香味好怪!”
“扔了吧!”
“不,这香包大有蹊跷,你看,背面还有金龙为记,决非饰物……”
“人死了,无从查询。”
“暂时带在身边再说。”
“好!”
南宫维道把两个香包放在锦袋中,南宫倩带了一个,贴身放好。两人穿林而奔,刚到林边,南宫倩刹住身子,道:“情况有些不对!”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道:“什么不对?”
“此地应该有暗桩,怎不见人影?”
“噢!”
“呀!出事了!”
南宫倩一个箭步,弹身跳到三丈外的一丛树后,南宫维道也跟了过去,一看,不由心头剧震,只见树丛后有四具血淋淋的尸体,看创口是死于剑下。
“倩姐……”
“我们快!”
娇躯一弹,朝林外射去,南宫维道紧跟着掠去,穿过一片田地,眼前出现-所庄院,却不见半个人影。
“是这里吗?”
“是这里!”
刚抵庄门,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又是七八具尸体。南宫倩尖叫-声,身体簌簌而抖,粉腮-片泪水。南宫维道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不用说,此地已发生惨祸.至于实情究竟如何,简直令人不敢去想。
南宫维道打了一个寒颤,心想,义姐南宫倩要我自己来此会商大计,必然全部精英聚会一堂,若被一网打尽,“宏道会”复会的根基,便算彻底毁掉了。
南宫倩惊呼道:“看,死者伤痕!”
南宫维道定睛看去,见死者胸口全部被穿出空洞,不似剑创,也非一般利器所伤,竟不知死于何种毒辣兵刃!
“这是何物所伤?”
“看不出来,伤口是圆形,莫非是掌风?”
“天下有这般霸道的掌风,可以连续洞穿这多人的胸背……”
“我们进去看看!”
姐弟俩冲入庄门。“呀!”地一声惊叫,登时怔住了。
里面情形更惨,触目皆是尸身,死状与庄外所见决无两样,凝固了的血,像一条条紫红的蛇,爬满了庭院、廊下及每一个角落。
惨!惨!惨!
“惨绝人寰!”
南宫维道被这惨象刺激得近乎发狂,栗声吼道:“此地被血洗了!”
南宫倩扑入屋中,穿行搜索。
南宫维道检视每一具尸体。他是在看他最关心的人是否也在里面。突然,他瞥见靠角门处的一具尸体似乎动了动,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过去-
个壮年庄稼汉,手中仍紧握长剑,躯体在一抽-抽地尚未断气,旁边躺了一具同样装束的尸体。
审视之下,眼前-黑,险些栽倒,这两个壮年汉子正是小芬的兄长,也就是独臂老人尤允中的儿子,想不到双双罹难。
他伸手摸了摸,不禁咬牙切齿地自语道:“没救了!能设法让他开口吗……”当即手按对方“脉根”,徐徐迫入真元,死者呼吸逐渐重浊,最后双目一睁,怪叫道:“鬼!鬼!”面上现出恐怖至极的表情。
“什么鬼?”
没有应声,头一偏,断了气。
南宫维道“哆”地跌坐地上,全身发麻,胸内嗡嗡作响。
南宫倩从里面奔了出来,头发散乱,目光悲凄,厉声叫道:“弟弟,无一活口!”
南宫维道惊得跳了起来,嘶声问道:“全……遭害了?”
“没有范伯伯他们,里面也是些弟子,不下三十人之多!”
“他们……没有遭害?”
“目前还不知道!”
“这位……尤老大的儿子方才断气,他嚷说鬼……”
“鬼?”
“是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下手的决非一般武士,是相当恐怖的人物!”
“难道不是‘金龙帮’所为?”
“还有谁会对本帮的人下这般毒手?”
“对方没有遗尸,无头绪可寻……”
“我义母她们难道……”
“我们查-个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来!”
穿过两重宅院,来到-座花园之内,南宫倩径直奔向假山石之后,用手一按,一道门户现了出来,层层石阶斜伸而下。
“是暗室么?”
“是-条地道,通到一里外的树林!”
“倩姐是说大部分人可能从地道逃生?”
“十分可能!”
“呀!石阶上有血迹,看来有人负伤……”
“我们去看看?”
“走!”
两人进入地道口,南宫倩按动机关,关了暗门,走完石阶,地道平坦向里延伸,每隔数丈,便有一只油炬,此刻,有的尚在燃烧。
南宫倩激动地道:“弟弟,不错,他们己从这暗道脱险了!”
“何以见得?”
“这暗道只有在利用时才燃火炬照明,同时一路有血迹。”
“但不知是谁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