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了快一小时,禅院家那群居心不良的人才退得七七八八,当着他们面,甚尔啪一下把大门关上。
在庭院里溜达一圈,甚尔确信禅院家监视的人都退开,藏于附近,这才进了别墅。一楼厨房的落地窗玻璃,已经再次镶嵌完成。
平时坐在厨房长桌那里赏画的小少爷,此时不在。甚尔扫了一眼一楼,知道人不在这里,便上了二楼。
樱流的房间门虚掩。站在门口的甚尔,手指微抬,犹豫敲门说的话,门内骤然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碎裂。他心里一急,脚步直接往前迈,推门而入。
“小少爷,没事吧?”
比起甚尔的担忧着急,樱流只是清冷冷地站着,透白的手指点着半人高的华美花瓶。泛着微微蜡光的地板上,已经有碎裂的花瓶碎片。
一对的半人高花瓶,樱流推倒一只,手指兀自点着犹存的花瓶瓶身,纤细窄腰的花瓶瓶身,被瓷白的手指推得轻微左右摇晃。
目光冷冽地扫过的碎片,樱流抬眼,淡淡道:“下次记得要敲门。”
小少爷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唇缺水般褪色的淡粉,黑眸清清淡淡的,依旧是千里荒漠之上的黑月。白色浴衣穿着整齐,系带却松散地挂在腰间。
后者的漫不经心,为他那素来优雅的美少年形象中,涂了一抹放荡。
他突然的冷淡,让甚尔想不透。绿眸扫过少年,想要了解哪里出了错,目光却落在他被血染红的脚趾。
小小的白珠子似的脚趾,被鲜红浸润,像是红丝绒垫布上的白玛瑙。
“不用管。”樱流淡淡道。
房间过于大,他光脚走着,脚步很快,像是要逃离。最终还是掀开金线绣花的幕布,进入三分之二的空间。甚尔跟着进去。
撩开幕布,樱流正坐在床边,弯腰穿着木屐。白色足袋都忘了穿,甚尔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几缕湿发带水贴着少年美丽的侧颜蜿蜒而下,最终汇聚在他下颌,水滴啪嗒掉落。
宛如无声的眼泪。
说不清是担心还是诱惑,甚尔目光继续看着。
走神到半天也穿不上木屐,樱流眉头少见皱起,随意地把木屐挂在脚趾上,便暂且不管。
白嫩的脚趾踩碎片上没处理,此时沁出血珠,一点难解释的艳。可少年心思不在这,摸索着腰间的系带,有一搭没一搭地系着。
他眼神往虚空看,手上更是只摸索着,腰线再也藏不住。宽大的白色浴衣之下,腰线起伏摇曳,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甚尔只想摸着那一把细腰丈量实际的尺寸。
或者,手掌顺势往下滑一些,从那纤瘦凹下的腰线滑到饱满丰润的臀边。
想到这,甚尔舔了下唇,忽然觉得干渴。
“铛。”一声响动,是樱流挂在脚趾的木屐掉落。仿佛一拳击中太阳穴,甚尔醒神过来。
他大步迈过去,蹲身帮小少爷捡起木屐,套在脚上。
宽厚的大掌一不小心摸到那白嫩的脚趾,珍珠一样凉而光滑。
“是你,甚尔。”小少爷唤道。
甚尔猛地抬头,看向他,迎上那双黑月般神秘的眼眸。樱流的眼神清明,已经恢复过神智。
黑色的眼眸往下,甚尔也不由顺着低头看,自己宽阔的手掌中,握着那莹白如玉的脚掌,娇白的脚趾如白色花瓣般,轻点着他的手掌边。
哪怕甚尔脸皮素来厚,此时也忍不住僵住,尴尬到脑海空白。
他简直怨恨禅院家。为了保命生活被迫学会的战斗经验除外,禅院家没教会他任何,更别提现在这个时候该怎么应对。
看着半蹲着的甚尔僵硬不动,樱流轻轻一笑。
那只莹白的脚轻轻抬起,往高处抬,点住他的肩膀。
随着这个动作,少年身子后仰,倒在床上。白色浴衣如花一样层叠展开,细腻雪白的大腿泛着微颤的光,往深处去。
眼前的绮丽,甚尔震惊得说不出来。
他喉结滚动,像是直升梯般顶到最高,燥热得下不来。
仅存的本能拼命勒住刺激的神经。
甚尔舔了舔唇,急促地问道:“小少爷,你是不是……”
樱流没有说话。躺在如湖面平展柔软的床单上,他的脚高抬,修长的腿像是一片牛奶泼洒。
但是,脚趾勾住甚尔的肩,往自己这里带。
樱流光洁如玉的额头垂下一缕黑发,那优雅骄矜的美少年形象之中,更添一份浪荡。
紧绷的本能之弦,断了。
两个人的重量,让床上的白色湖面龟裂。他们拥抱着,坠入关于情欲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