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右手向前一伸道:“宝剑还给我。www.maxreader.net”
长公主随手将长剑向前一递,但于君璧刚刚伸手接住,她却又抽了回来,因而使得于君璧张目讶问道:“你怎么又变卦了?”
长公主披了披樱唇道:“我要仔细瞧瞧之后,再还给你。”
说着,已“呛”地一声,将长剑由剑鞘中拔了出来。
长剑一出鞘,长公主不由惊“咦”一声道:“原来这还是先皇帝所钦赐的尚方宝剑。”
于君璧得意地笑道:“我早就说过,这是我三代祖传的宝剑嘛!”
长公主笑了笑道:“令祖想必当过很大的官?”
“是的。”于君璧含笑接道:“先祖父是状元及第,首封八省巡按,以后,逐渐递升至右丞相兼太子太师。”
长公主接道:“这个家世,可的确是非常显耀,只是……”
顿住话题,目光在长剑上来回扫视着,并披唇一哂,说道:“这柄剑,却只能吓唬一些官场中人,在江湖上,可派不上用场。”
她说得不错,这柄尚方宝剑,除了外表上有点古色古香的意味之外,剑叶上,却已有了斑斑锈痕,可委实不能派什么用场。
当长公主在低头审视剑柄和剑身上的钦赐图案时,朱伯伦却也在一旁仔细地端详着。
其实,这是一柄与普通长剑一样形式的剑,除了一个钦赐的来历和“尚方宝剑”的名称之外,只不过比一般长剑的尺寸略为宽大,也长上一二寸而已。
但于君璧却飞快地接过长公主的话锋,道:“谁说的,前几天,我还派过用场哩!”
长公主笑问道:“那是怎么派上用场的?”
于君璧含笑接口说道:“是一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想向我打劫,当时,我刚刚将宝剑拔出来,那毛贼就抱头鼠窜地逃掉了。”
长公主截口笑道:“真是瞎猫子碰着死老鼠。”接着,又忽有所忆地注目问道:“方才,你说你是本县‘高峰场’中的人?”
于君璧连连点首道:“一点不错。”
“可是,”长公主美目深注地接道:“据我所知,‘高峰场’可并无像你所说的,这种身世显赫的世家。”
于君璧笑道:“长公主真够细心,老实告诉你吧!寒家是由别处迁过来的。”
长公主接问道:“迁到本县,已有多久了?”
“还不足半年。”
“你祖籍何处?”
“北京,”于君璧顺口答了一句之后,又伸出右手接道:“还我宝剑。”
长公主将宝剑入鞘,还给于君璧,一面却注目接道:“请再答我一问。”
于君璧一面将宝剑重行系在腰间,一面含笑道:“长公主有话,请尽管问。”
长公主笑了笑道:“由北京到这儿,算得上是迢迢万里,贵府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不辞跋涉,要迁居到这儿来?”
“是为了避仇。”于君璧笑了笑道:“家父说过,‘高峰场’与‘丰都’城近在咫尺,算得上就在阎罗王的脚下,再厉害的讨债鬼,也必然不敢上门了。”
长公主笑问道:“你相信这些?”
于君璧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区区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与阎王啦!”
长公主回眸美目深注,却是欲言又止。半晌之后,才挥了挥手道:“好,你跟小二去安歇吧!”
于君璧向长公主抱拳一揖道:“多谢长公主!”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并大声叫道:“嗨!小二哥,给我找一间清静的上房,……”
长公主也向朱伯伦等人,嫣然一笑道:“已经快天亮了,诸位也乘早歇一会儿吧!”裣衽一礼,转身姗姗地离去。
直到这时,孟二才长吁一声道:“三爷,有一句话,老早就想问出,却一直没机会一口,闷得我好难过。”
朱伯伦含笑问道:“老弟台,什么事啊?”
孟二接道:“就是那个什么长公主的问题,连家凤侄女,都能被她打成平手,以三爷的身手,要擒住她,当不致有问题吧?”
朱伯伦故意苦笑道:“老弟,你将我估计得太高了。”口中说着,眼中却在连连使着眼色,紧接着,并以真气传音接道:“当心隔墙有耳。”
孟二也传音接道:“三爷,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朱伯伦传音答道:“要擒下那丫头,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目前,我还不便出手。”
“为什么?”
“因为,我一出手,我就没法保持身份的秘密了。”说着,又以普通语声安慰他道:“老弟,君子报仇,三年不为晚,希望你暂时抛开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诸位,我们得争取时间,好好地调息一下,可能今宵还有事故哩!”
朱家凤接问道:“爹,您说的就是那位于相公?”
“对了。”朱伯伦正容接道:“此人似顺非顺,言词闪烁,任何人都会对他发生疑问,你们没看到那位长公主,盘问得是多么细心。”
朱家凤笑道:“可是,她什么名堂也没盘问出来。”
“这就是那位于相公的高明之处。”朱伯伦正容接道:“所以,我判断长公主必然会不服气,今晚上,可能还会有事故发生。”
但事实证明,朱伯伦的构想,完全不对,这一夜,竟然是平平安安地渡过。
不过,那位于相公,却是天刚亮就走了,据小二告诉他们,于相公是向下游的“忠县”方向走的,而且还租了一顶“滑竿”。(滑竿,即为没顶没逢的轿子,便于山径行走,亦为川省所独有。)
朱伯伦等人,也于辰牌过后,继续行程。
他们仍然走的是旱道,由于那位长公主曾经说过,在丰都境内,不会有人拦截,因而他们一出丰都县境,立即加强了戒备。
但出人意外的是,他们经忠县、万县、云阳、一直到达奉节,行程虽走了五天,却一直不曾发生一丝事故。
这天晚上,他们住在奉节城东面的白帝城。这个白帝城,也就是蜀汉先生刘备,为报盟弟关羽被杀之仇,倾全国之力,讨伐东吴,结果败在东吴统帅陆逊之手,而且是一败涂地之后,召来诸葛武侯,将太子阿斗,托付武侯辅佐的白帝城。
晚餐桌上,朱家凤首先发问道:“爹!这一路行来,都没发生事故,您看是什么原因呢?”
焦三抢先笑道:“我想,一定是三爷的无形神威,将贼子们镇慑住了。”
朱伯伦正容接口道:“老弟,别向我脸上贴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谁。……”
张劲秋截口接道:“不过,由于家凤侄女已经和那位长公主交过手,他们对三爷,多少也有一点概念。”
焦三也立即接道:“是的,他们必然是不敢轻估我们的实力,才在暗中加强部署,以免再弄得灰头土脸地下不了台。”
朱伯伦点首接道:“有此可能。他们部署的时间越久,前途的险阻也更多,诸位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过了奉节,即进入巫山,巫山十二峰那奇险而漫长的山径,才是他们截击和暗算的最佳所在。”
朱家凤披唇一哂道:“如果都是像在丰都境内所遇上的那些角色,倒是稀松得很。”
朱伯伦沉声接道:“这种想法要不得。难道这几天中,沿途所获得的消息,还不够多,姑且撇开对方的首脑人物不论,光是那三位公主,就够我们应付的啦!”
朱家凤不服地接道:“传说并不一定可靠,纵然那个什么二公主,三公主,真的比长公主的身手还要高明我也不怕。”
朱伯伦只好苦笑道:“这丫头……”
朱家凤截口娇嗔道:“爹,莫忘了我现在是小子啊!”
朱伯伦笑道:“对了,横直也没人认识你,我看,就索性恢复女装吧!”
朱家凤连忙接道:“那好极了!我正感到,这种装束,别扭得很哩!”
接着,扭头向张劲秋笑道:“张叔叔,方才您说过,要带我去看刘先主白帝城托孤的古迹的,我这马上就去换装,换好装就走……”说完,放下饭碗,就向房间中走去。
朱伯伦蹙眉笑道:“什么事都沉不住气,真是一个大娃儿。”
朱家凤扭头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娃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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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白帝城托孤的遗址,已只剩下一片断瓦残垣,供人凭吊,但凡是途经白帝城的人,却都不愿放弃一游的机会。
由于朱伯伦等人,落店时已近旁晚,因而当朱家凤恢复女装,偕同张劲秋到达那个托孤的遗址时,夜幕已经下垂了。
朱家凤一看那断瓦残垣的荒凉景象,禁不住殊感失望地噘着小嘴道:“早知是这个样子,我就不来看啦!”
张劲秋拈须微笑道:“所谓名胜古迹,大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个清朗语声说道:“你们等在这儿,我只瞧一瞧,马上就走。”
张劲秋一怔道:“这口音好熟啊!”
朱家凤悄声说道:“张叔叔,这说话的人,就是那位于君璧呀!”
“不错!”张劲秋含笑接道:“经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
就这说话之间,门口灯光闪动,于君璧已手持一盏灯笼,缓步走了进来。
由于于君璧自己提着灯笼,由明窥暗,一时之间,自然不会发现里面早已有了游人,只是边走边自语着笑道:“秉烛夜游,倒真是别有一番情调,只是,眼看这一片断瓦残垣,缅怀当年昭烈帝托孤盛况,怎不教人感慨万千……”
他显得无限感慨地随意浏览着,竟然不曾发现悄立一隅,近在咫尺的张劲秋,朱家凤二人。
少顷,他又摇头晃脑地,低声吟哦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入目他那一副酸气冲天的模样,朱家凤可再也忍不住地为之“噗嗤”出声。
于君璧听到这一声娇笑,才大吃一惊地,循声投注,不胜惊喜地一“咦”道:“原采是张先生,二位好雅兴啊!”接着,又是一“咦”道:“其余几位怎么没来,这位姑娘是——?”
他的目光中,有着异常复杂的表情,令人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惊喜还是困惑?
张劲秋淡然一笑道:“这位是舍侄女家凤,是于相公离开客栈之后,才赶上来会合的。”
“啊!”于君璧含笑接道:“原来是家凤姑娘。”
张劲秋向朱家凤笑道:“家凤,还不见过于相公。”
“是!”朱家凤娇应着,并向于君璧裣衽为礼道:“朱家凤见过于相公。”
于君璧一面还礼,一面“哦”了一声道:“姑娘是姓朱?”
朱家凤娇笑道:“是啊!我已经连名带姓都报出来了。”
于君璧接口问道:“朱姑娘,仙乡何处?”
朱家凤娇笑道:“小女子自幼跟随家父,东飘西荡,四海为家,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地方人。”
于君璧眉峰一蹙之间,张劲秋却歉笑道:“舍侄女自幼娇纵,可野得很,敬请于相公多多包涵。”
于君璧连忙接道:“哪里,哪里,张先生言重了。”
张劲秋笑问道:“于相公外面还有同伴?”
于君璧接道:“那是区区雇用的两个轿夫。”
“哦!”张劲秋接问道:“于相公比我们早走半天,怎么反而落在我们的后面呢”?
于君璧笑了笑道:“区区性喜游山玩水,沿途凡是值得瞧瞧的地方,都要停下来,浏览一番,所以,就落在诸位的后头了。”
张劲秋注目问道:“于相公没在这儿落店?”
“是的。”于君璧接道:“我想乘夜晚赶路,凉快一点。”
张劲秋道:“下一站,就是有名的巫山十二峰了,于相公又可以尽情游览一番啦!”
“是的,”于君璧接口道:“区区胸无大志,只是希望能够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
张劲秋含笑接道:“于相公是雅人,才有此雅兴……”
忽然,一个阴冷语声接道:“你张劲秋也可以附庸风雅一番,是也不是?”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人,已缓步而入。
迎着于君璧手中的灯光,只见他面如锅底,满头银发,白髯垂胸,粗粗一瞧,就像是一座铁塔似地。
张劲秋入目之下,披唇一哂道:“你们真沉得住气,一直到现在才来。”
黑袍人冷然接道:“这是咱们帝君慈悲,特别容许你们多活几天。”接着,向于君璧沉声喝道:“穷酸,这儿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大厮杀,你还不快点滚开!”
于君璧闻言之下,脸色为之一变。只见他显得无限惊恐地,瞧瞧那黑袍人,又瞧瞧张劲秋,却是欲言又止。
张劲秋也沉声说道:“于相公,你还是快点走吧!如果没有什么紧急事故,最好是在这白帝城中,找家客栈住下,等个三五天再走。”
于君璧讶问道:“为什么呢?”
张劲秋笑了笑道:“因为,这一路下去,尤其是巫山十二峰一带,沿途都有厮杀,为免受池鱼之殃,于相公最好是等几天再走。”
于君璧“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黑袍人怒声喝道:“少噜嗦!快点滚!”
这两句话,有如仲夏炸雷,震得于君璧身躯一颤,连退了三大步,手中灯笼也被吓得掉落地下而熄灭了。
沉沉夜色中,只听于君璧语不成声地颤声说道:“大王……我……我马上就走……”
说完,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跄跄踉踉地奔了出去。
张劲秋又是披唇一哂道:“阁下好威风啊!”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道:“我没工夫跟你闲磕牙儿,张劲秋,你如果希望多活几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张劲秋笑问道:“是如何一个回头法呢?”
那黑袍人道:“就像你最近这些年来一样,找个隐蔽所在,韬光隐晦,毋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怨是非。”
张劲秋冷笑一声道:“这一套,我也不愿再听了,你且报上名来!”
黑袍人沉声接道:“老夫南宫柏,现任帝君座前五殿阎王。”
张劲秋笑道:“官位可不算低。”
朱家凤娇笑问道:“嗨!现在在外围采取包围之势的那些饭桶们,都是你带来的。”
“不错。我们不过是先遣人员。”接着,又注目问道:“五天之前,在丰都城郊,万姓公墓旁,据说是一个年轻小子,是不是你的化身?”
朱家凤笑了笑道:“是以怎样?”
南宫柏注目问道:“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朱家凤含笑反问道:“你说呢?”
南宫柏一蹙浓眉之间,张劲秋却注目问道:“以往,在伏牛山一带,有一个满身血腥气息的强盗头儿,好像也叫什么南宫柏,是否就是你阁下呢?”
南宫柏点首答道:“不错。”
张劲秋笑道:“强盗头儿,居然当上了五殿阎王,怪不得会天下大乱啦!”
南宫柏冷笑道:“今宵,我要让你知道我这个强盗头儿的厉害……”
张劲秋却截口向朱家凤笑道:“贤侄女,目前这一场功德,就让给你吧!”
朱家凤娇笑道:“多谢张叔叔!”
夜空中传来一个苍劲语声道:“家凤,莫耽搁时间,以重手法处置!”
语声摇曳夜空,莫知其所自来。
但朱家凤一听就知道是乃父已赶了来,不由笑一声道:“好的……”
南宫柏脸色一变,说道:“那是什么人?”
朱家凤含笑接道:“是我爹……。”
南宫柏截口接道:“我是问他,姓甚名谁?”
朱家凤脸色一沉道:“向你的阎王同寅去问吧!”
话声中,寒芒一闪,一剑当头劈了过去。
她的动作,快速之至,拔剑出招,算得上是一气呵成。
南宫柏似乎没料到对方年纪轻轻,手脚上竟然会辛辣快速到如此速度,因而这起手一剑,就几乎受了伤,饶是他临敌经验丰富,身手也的确够高明,临危不乱,闪避及时,胸前衣衫却也被划破一道半尺长的裂缝,只是毫发之差就伤到肌肤了。
朱家凤得理不饶人,一面如影随形地,挥剑跟踪进逼,一面娇笑道:“能躲过我这一剑,总算有点门道。”
南宫柏惊魂未定,虽然手忙脚乱,亮了判官笔迎战,但由于功力相差悬殊,兼以先机尽失,因而一上手,就处于险象环生的情况下,而被迫得连连后退。
朱家凤一面节节进逼一面笑道:“南宫柏立即自行了断可以获得一个全尸。”
南宫柏羞愤交迸之下,厉声叱道:“放屁!”
这当口,旁观的张劲秋,一直双眉紧蹙,但精目中却是异彩连闪,他这种表情,可实在令人费解。
外面院落中,传来一串金铁交鸣之声并传出了一声惊“咦”道:“你是谁?”
由语声中判断,显然是那位长公主。
只听朱伯伦的语声笑道:“我就是我呀!”
长公主的语声一“哦”道:“你就是五天前,在丰都城郊,万姓公墓旁出现过的那个糟老头儿?”
朱伯伦的语声笑道:“老夫能在长公主的芳心中,占得一席之地,可感到非常荣幸……”
长公主的语声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又改装了?”
“高兴呀!”朱伯伦的语声笑嚷道:“乖女儿快来帮忙,这位长公主辣手辣脚的,爹已吃不消啦!”
朱家凤扬声娇笑道:“爹,我马上就来。”
南宫柏自知不能力敌,竟然形同疯狂似地,接连攻出两招,飞身而起,向院落外逃去。
朱家凤几乎是以身剑合一之势,跟踪追射,一面娇笑道:“留下人头来!”
这情形,吓得南宫柏大声惊呼道:“长公主救……”
那“救命”的“命”字尚未说出,人头已经滚落一旁,而且,那激射而前的无头尸体,也仍然向前射出二丈许,才摔落地面。
朱家凤娇笑道:“我有心给你一个全尸,是你自己不识相……”
她的话被一声“呛”然巨响打断了。
原来那与朱伯伦交手的长公主,已舍朱伯伦而向朱家凤扑了过来。
长公主一面挥剑抢攻,一面冷笑道:“丫头好狠毒的手段!”
朱家凤一面从容应战,一面娇笑道:“多承夸奖!其实,杀个把不入流的角色可实在算不了什么。”
所谓“从容应战”,就是见招拆招,而不反击,也就是只守不攻。
朱伯伦已由药材商人的“糟老头儿”改装成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文士,怪不得长公主不认识他了。
此刻,他一面以衣袖揩拭额头冷汗,一面扬声说道:“丫头,这位长公主武功高不可测,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朱家凤笑道:“爹!我知道啦!”
片刻之间,两人已交手二十招。
但尽管长公主使尽浑身解数,剑势有若长江大河,绵绵不绝地攻出,却都被朱家凤那严密得风雨不透的守势所阻,而无法越雷池一步。
张劲秋已到了朱伯伦身边,焦三,孟二也由外面快步走进,并向朱伯伦低声说道:“三爷,的确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张劲秋一怔道:“此话怎讲?”
孟二问道:“张爷当已察觉到,这儿周围已被敌人的暗桩包围住了?”
张劲秋苦笑道:“是的,但那是家凤侄女先行察觉,以真气传音告诉我的。”
孟二含笑接道:“现在,那些暗桩,都已被人点了死穴……”
张劲秋一怔道:“能够不着一丝痕迹,如此干净俐落地,制死那么多人,可真是不可思议。”
接着,又向朱伯伦低声问道:“莫非是你们老大赶来了?”
“不会,”朱伯伦接道:“杨大哥目前没法分身,否则,也不会派我到这边来了。”
张劲秋蹙眉接口道:“那么,那是谁呢?”
朱伯伦笑道:“是好朋友就是,目前,我们用不着瞎猜……”
长公主与朱家凤激战已近百招,朱家凤仍然只守不攻,也仍未分出高下来。
长公主似乎不耐烦地,厉声问道:“你为何不攻?”
朱家凤娇笑道:“我只守不攻,你都奈何不了我,我要是反击起来,你能挡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