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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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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老弟,独柱撑不了天。”花花太岁诚恳地说:“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成功的希望,老弟,交一位朋友,比树一个强敌有利得多,是不是?”

“你的意思我明白。”詹云似乎有点意动:“如果不合作,你就会和我争。”

“那也许会两败俱伤。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也许。”詹云笑笑说。

“好吧!你再狠,也只有一双手两个拳头,加上在下的一双手两个拳头,而且,闻风前来夺宝的人很多。”

“好吧!你老兄很有说服力。”詹云终于首肯:“独木不成林,多一个人毕竟多一分力量,咱们言之在先,二一添作五,你的朋友肯答应吗?”

“在下没有朋友。”

“太平箫呢?”

“他是个竞争者,碍手碍脚,必要时,哼!”花花太岁阴森森地说:“我有把握除去他,他的真才实学有限得很。”

“先不要管太平箫,而要留意其他的人。”

“你是指……”

“解语花朱燕,是从扬州跟来的。”

“好哇!那鬼女人工于心计,把她交给我打发。”花花太岁兴奋地说:“自命侠义的人,最好打发了。”

“你打发不了她,老兄。不过,你可以试试,但在她没碍咱们行事之前,最好不要树她这个强敌。”詹云郑重地说:“听你狂妄的口气,便知你并不认识她。”

“好,在下听你的。说实在的,我只听说过这个女人而已。”花花太岁举碗:“来,为咱们未来的合作成功干一碗。”

“对,应该,应该。”

两人不再谈论珍宝的事,开始谈些江湖见闻。四五碗酒下肚,詹云脸不改色,花花太岁已是脸红似火,舌头有点发胀发麻了。

不知何时,近窗一面已用屏风隔了一付厢座,里面不知到底有多少食客,但听声调,显然有女人在内。

詹云听到了些什么突然将举起的酒碗放下沉思,脸上的神色有了几微的变化。

花花太岁仍是清醒的,迷着红丝密布的醉眼盯着他。

“女人!”花花太岁短着舌头低声说:“在下知……知道她们的……的底细。”

“我知道,花非花罗秀秀,月华仙子冷翠华。”他剑眉锁得紧紧地:“这两个风尘艳姬怎么也来了?邪门。”

“老弟,这两朵花骄傲得很,带有刺,沾不得。”

“在下所想的,不关风月事。”

“那……”

“想不起来了。”他神色又变得轻松起来:“姑娘家有了五七分才艺姿色,骄傲理所当然。在下知道她们对瞧不上眼的,从不屑假以词色。但并不是不可征服的。”

“你敢和我打赌吗?”花花太岁半真半假地问。

“打什么赌?”

“我赌你沾不上她们。”

“她们?你以为我是捡垃圾的,有物就捡?”

“就赌其中任何一个吧。”

“赌什么彩头?”

“这……”

“你的一半珍宝,如何?”

花花太岁先是脸色一变,接着阴阴一笑。

“好,一言为定。”花花太岁借酒装呆胡乱答应。

“一言为定。我要……”

话未完,花花太岁放在桌上的右手一挥,抓住手边的酒壶拂出,一声轻响,一枚快得几若电芒的梭子镖,直贯入酒壶,只露出两寸余长的梭尾。

一名酒客已飞越窗外,飘落街心去了。

“谢谢。”詹云注视着梭子镖的梭尾说:“这家伙是暗算我的。”

“我知道。”花花太岁放下酒壶,指指梭尾:“要看看吗?老弟,是你的仇人?”

“不必了,用这种镖的人很多,查不出什么来的。不过,显然有人和你老兄一样,嫌在下碍事,要除之而后快,他差一点成功了。”

食厅引起了阵骚动,骚动的原因并非为了有人暗杀,而是自雅座的屏风后面,出来了两位美丽的妙龄女郎。

“你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花花太岁说。

“你是指这两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吗?”他指指即将越过桌旁走道的女郎:“抑或是指那位行刺的凶手?”

这两位女郎的确美得令人心跳,穿的大胆也令人惊讶。薄的窄袖子罗衫,把高耸的酥胸衬得更为惹火,走路起来水蛇腰夸张地款摆,简直就在诱人犯罪。粉面桃腮,那双水汪汪的媚目,真的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两名膀宽腰圆的中年大汉,跟随在后,像是随从。

“你知道我说的是凶手。”花花太岁的醉眼,焕发着特殊的光彩:“你的肚量也令人佩服,毫无追究的意思。”

“人都跑了,追究什么?反正下次……嗯……不对……”

啪一声响,詹云的碗失手坠落桌面,酒泼在桌上,想撑桌站起,却失去了支撑的力道。

同一瞬间,花花太岁大喝一声,将食桌掀起,杯盘酒菜齐飞,向扑来的两名中年大汉砸去。

两位美女郎则回身急抢,快速绝伦。

詹云因食桌被掀倒,亦随之向下一仆。

花花太岁身形倒飞而起,两起落便到了窗下,飞跃出窗一闪不见,完全没有醉态。

两大汉为了避食桌,慢了一步,无法追上轻功超人的花花太岁。

一位女郎抓住詹云的背领拖起,美丽动人的脸庞不再可爱了,将他向前一扔。

折回的一名大汉接住行将失去知觉,浑身发软的詹云,扛上肩头领先向楼门走。

另一大汉哼了一声,向惊惶失措的食客,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吼叫:“坐下来!不许走动,就不会有人受伤。”

两男两女在惊惶过度的食客们注视下,带了终于昏迷不醒的詹云,下楼扬长而去。

近楼门的角落里,那一桌坐着一位英俊的年青书生,颇感兴趣地注视这突然发生的变化,而且神态显得悠闲,大有隔岸观火的意味。

四男女一走,书生也离座会账下楼。

这是巷底的一座连进楼房,位于风化区的最末端,这附近没有门灯照耀,巷中昏黑,往来的几乎全是不体面的人,你不用看我,我也用不着知道你是谁。

二进的天井暗沉沉,一位黑衣警哨不时往复巡走。二楼的明窗灯影摇摇,但光度并不明亮。

这是一间相当洁净的卧房,而且是女人卧房,妆台有女人用的物品。榻上罗帐高挑,床口坐着一位女郎。

桌上点了一枝烛,烛火摇摇,一旁坐着另一位女郎,手里握有一根专用来揍人的皮鞭。

那张原来该安置在床前面的长春凳,被移至床与桌的中间,派上了用场,一端顶靠在墙壁上。

詹云就被安置在凳上,赤上身背倚着墙,双手被拉开平张,分绑在左右墙间的两根大钉上。双脚平伸捆住足踝,足后跟有一块大砖,把双足升高。膝部上面用绳索穿了一块厚木板,粗绳连捆住凳面,下面设了绞棍。

这与老虎凳差不多,只要绞动下面的绞棍,木板便会将双膝向下压,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已经苏醒,但已没有抗拒的能力,原来背部的督脉,已被特殊的制脉手法所制法,身柱失去控制,成了软绵绵的平常人。

他脸上已经没有酒意,但也没有恐惧害怕的表情。

“你完全清醒了吗?”坐在桌旁的美丽俏女郎笑问。

“差不多。”他说,呼出一口长气。

“那就好。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当然,鞭子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老虎凳,第三步可能是分筋错骨,最后一步是活埋,或者绑块大石头沉入河中腐烂。”

“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坐在床口的女郎说。

“听起来像是不错。”

“本姑娘的条件十分优厚。”桌旁的女郎说:“只要你把楼狗官的藏珍处说出来,三一三十一,你我三分均分,你不但免受痛苦,而且……”

“而且,有你们陪在下上床。”他尖刻地说:“条件的确优厚……”

“住口!你的口好脏。”坐在床口的女郎怒叫,站起脸罩寒霜:“该死的东西……”

“别骂别骂。”他抢着接口:“你花非花罗秀秀从来就不嫌脏……”

花非花气冲冲地抢近,俯下身抓住绞棍猛绞。

他双膝徐徐下沉,脸上出现颊肉抽动的神色,身躯扭支,双手被吊拉着,无法脱离春凳。

“我警告你。”花非花停止绞动:“不要激怒我,我对你们这些臭男人是毫不容情的。”

“姓詹的,你愿意说吗?”持皮鞭的女郎走近问。她,正是江湖上艳名四播的月华仙子冷翠华。

“快死了这条心。”他沉静地说:“把我剐了,你们毫无获得珍宝的希望,我如果说出藏珍处,痛苦是不会再受了,但会立即进入鬼门关。活着受苦,总比立即被杀灭口好得多。

冷姑娘,你的皮鞭可以抽下来了。”

“我不信你受得了。”月华仙子冷笑,拂动着皮鞭:“铁打的金刚,也支持不了多少时候。”

上面是呼啸的皮鞭,下面是逐渐绞紧的压膝板,挨了百十下,詹云不但成了一个血人,双脚也变了形。

“你招不招?”月华仙子问,停止抽打。

两个女人对血无动于衷,对詹云的痛苦毫不介意,心肠之硬,无以复加。

詹云咬紧牙关,忍受无边的痛楚,肌肉反而逐渐放松,不再呈现被抽打时的反射性抽动。

他闭上双目,猛烈地咬着牙喘息。

“这臭男人熬型的本事不错。”花非花放了绞棍站起:“叫人取碗盐来替他擦一擦,看他还能熬多久?”

“好,我去叫人取盐来。”月华仙子放下皮鞭说。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手握摺扇的书生。

月华仙子刚想喝叫,摺扇已闪电似的点在她的咽喉下,太快了,毫无闪避的机会,接着耳门一震,被书生一掌劈昏了。

书生的动作迅疾无比,抓住摇晃着要往下倒的月华仙子,拖至门旁放下。

花非花正在检查压膝板是否松动,居然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声息。

“我的天!”书生吃惊地叫:“你们这样对待他?”

花非花大吃一惊,倏然转身,发觉书生站在她身后,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她反应超人,不假思索地伸右手,食中两指闪电似的点向书生的七坎大穴。

“啪啪!”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把花非花打得眼中星斗满天,哎一声尖叫,仰头向后急退。但她的右手,却熟练地往腰带的罗帕掏。

“卟”一声响,书生一脚踢中她的右小臂。

“你想施放销魂香?省些劲吧。”书生冷冷地说:“你这妖女……你敢走?”

花非花不但敢走,而且走得很快,快得像一阵风,撞开内间门闪入,溜之大吉。

书生冲入内间,发现花非花已从明窗逃掉了,回身走近詹云,从大袖内取出一把短匕,着手释放詹云。

詹云许久许久方能活动双手,被皮鞭抽破肌肤的鞭痕已不再出血。

“可怜!”书生惨然地说:“我以为你跌入温柔乡艳福不浅,岂知却吃足了苦头。”

“你……”

“不要说了,你走得动吗?”书生阻止他说话:“屋子共有男女九个人,已有八个躺下了,但是否会有其他的人来,难以逆料,不早些走……”

“在下的督脉,被太阴手所施的闭经手法所制。”他强打精神说:“尊驾必定可以解这种禁制,用迫脉手法自阳关至神道共十穴下手,片刻可解。”

“这……”

“不便下手吗?”

“在下可……可以试试。”

“在下的双脚,在半个时辰之内无法行走。”

“这……”书生神色迟疑,最后收了摺扇说:“好吧,好人做到底,给你一根拐杖……

我扛你走,把你送回客栈。”

“在下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詹云住的客房在第二进二楼,旅客甚多。书生把他送回之后,便告辞走了。

他被书生扛在肩上送回,的确引起一阵骚动,店伙少不了前来问长问短,都被书生打发掉了。

三更已过,他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推拿,满室都是药味,他的药功效出奇的好。

门上传出叩声,他脸色一变,在被子下取出几枚斜开锋的洪武钱,脸上涌起无边杀气。

“谁呀?”他高声问。

“是我。”门外的回答声又低又轻。

他神色一懈,呼出一口长气。

“赶快回房,千万不可再来。”他急急地问。

“可是,詹爷,我……我知道你……你受了伤……”

“不要管我,快走,危险。”

“这……”

“快走!”他忍不住断然沉喝。

门外站着一个幽灵似的小人影,从走廊后端退走,绕过转角处,廊灯朦胧。

原来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娃娃,在一间客房前止步,悄悄推开房门闪入,正想掩门,身后跟入的书生突然将小童向里一推,跟入掩上了房门。

小童吃了一惊,正想张口呼叫,却被书生挟住掩住了嘴,挣扎不得。

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老人,正惊骇地坐起,惊惶地注视着挟住小童的不速之客。

书生走近木桌,将小童向床口一推,信手将灯火拨亮,眼中有困扰的神情。

“小弟弟,不要叫嚷。”书生微笑着说:“你应该认识我。”

“是……是的。”小童缩在床头发抖:“公子爷是……是将詹爷送……送回来的人。”

“对,所以你不必怕我。”书生坐下说:“小弟弟,你姓什么?”

“我……我姓蓝,叫蓝小亮。”

“哦!床上那位老伯……”

“老……老朽蓝……蓝福。”老人惶然答。

“詹云是你们的什么人?”书生追问。

“这……”蓝福欲言又止。

“你们不要怕。”书生和气地说:“詹云被人家打得很惨,是我冒险把他救回来的,我不知道他的为人,更不知道他为何与人结下生死大怨,如果我不了解他的为人,就无法帮助他,你们希望我帮助他吗?”

“这……这个……其实,老朽的确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姓詹。”

“这就奇怪了,你们与他……”

“事情是这样的。”蓝福似乎已有所决定:“老朽与小亮,是杭州凤凰山赵家的佃户,去年赵家……”

“且慢!”书生摇手阻止蓝福:“杭州凤凰山赵家,是不是五年前的六安州知州,因吏部尚书赵南星罢官,愤挂冠报疾致仕的赵大人赵玉屏?”

“是的。”

“奇怪,你们……”

“赵大人已在去年破家,破在杭州知府楼狗官手中,狗官是国贼魏忠贤的干门生……”

“这个我知道。”

“赵大人对破家的事并不在意,只是有几件四代家传的珍宝被楼狗官所吞……”蓝福似乎气力已尽,猛烈地呛咳。

“老人家,慢慢说,不要急。”书生温言劝慰:“把詹云与赵家的关系说给我听听,其他不重要的事就不必提了。”

在詹云的房中,又发生了意外。

他除了躺在床上养伤之外,已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双膝受伤不轻,用拐杖行动也支持不了片刻。这时如果有人入侵,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毫无希望。

又响起了叩门声,再次令他心中发紧。

“谁呀?”他问,右手扣牢了几枚金钱镖。

“是我。程江。”外面的人低声答。

“哦!程老兄。”他心中一宽:“有事吗?”

“来看看你怎样了。”花花太岁说:“开门吧,妖女们不会来找你的。”

“在下行……行动不便……”

老江湖备有特殊的工具撬门,客房的门,只有简单的单门闩,费不了多少劲便可以撬开。

花花太岁开了门,刚将门推开,后脑便挨了一击,像死狗般随门冲入,仆伏在地像个死人。

进来一位腰悬朱漆酒葫芦,腹大如鼓的中年大胖子,腰带上插了一把连鞘狭锋刀,进门用脚将昏倒的花花太岁拨开,信手掩上门向床前走来。

“呵呵!游魂詹,认得我……”

“你是醉贾王士珍。”詹云有气无力地说,扣金钱镖的右手搁在棉被外面:“我想,你是来与在下谈买卖的人,三句话不离本行。”

“对,在商言商,我醉贾是个童叟无欺的殷实商人,与在下交易有从无急言。”

“阁下所要谈的交易,在下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好,以免多费唇舌。”

“可惜,已经有人占了先。”詹云说:“利润是五五对分。阁下,你不至于要詹某一物两卖吧?”

“一物三卖也无妨。”醉贾抚腹大笑:“哈哈哈!我醉贾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做生意只要有钱赚,买主多多益善。詹老弟,在下只你一句话,肯不肯?”

“如果不肯,如何?”

“那就是霸王项的事了。”醉贾装腔作势地说:“你是知道的,霸王项项虎是个非常非常暴躁的人。”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满面虬须身材如铁塔的霸王项走了进来,左手挟着的霸王鞭重量不少于三十斤。

“对待服贴的人,我霸王项是相当温柔的。”霸王项的大嗓门像打雷:“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詹小子,你愿和谁谈交易?”

“人无信不立。”詹云咬牙说:“在下已经和别人谈妥了,就不能失信。”

“你和谁谈妥了?”醉贾狞笑着问。

“这是秘密,恕难奉告。”詹云的态度十分固执。

“老项。”醉贾向侧方让开:“现在,姓詹的是你的主顾了。”

“好,看我的。”霸王项傲然地向床前走。

詹云的右手已蓄劲待发。

门口突然出现了太平箫萧太平,像是幽灵幻现,毫无声息发出,似乎他已经早就站在那儿了。那支斑竹尺八箫,一端已含在口中。

太平箫不是在吹萧,而是发射箫内可怕的吹针。

霸王项的右手已经伸出有如巨灵之爪,抓向詹云的胸口,要将詹云从床上拖下来。

“嗯……”醉贾突然闷声叫,摇摇欲倒,右手反伸至背后,摸索背心的异物。

同一瞬间,詹云的三枚飞钱,全部锲入霸王项的咽喉要害。

霸王项重重地向前一扑,扑倒在詹云身上,床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吱吱响,双手猛烈地乱抓乱扣。詹云无法挣扎,被压住难以脱身。

醉贾终于扭身摔倒,手脚一阵抽搐,身躯扭动、收缩、蜷曲,口中有气出没气入。

太平箫走近,冷然拔出醉贾背心上的吹针,伸手把仍在抽动的霸王项拖下床。

“现在,我太平箫没欠你什么了。”太平箫向委顿的詹云说:“原来你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游魂詹子玉,为何要改名为詹云?”

“在江湖上混玩命的人,谁没有几种身份?”詹云苦笑:“萧老兄,你不该离开运珍宝的船,提前赶来……”

“船已经到了淮安。”太平箫抢着说:“泊在南湖,来得很快是不是?”

“是很快。”詹云点头同意:“大河老龙来不及聚集人手了,阻滞行程的计谋未能成功。”

“听说你吃了苦头,真的?”

“真的,双脚几乎被废了,她们好恶毒。”

“所以,你也失败了,你本来打算在淮安下手的,对不对?”

“打算归打算。”詹云说:“成功或失败谁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在下确是失败了,明天他们就可以过黄河,而在下只能在床上吃药睡觉。”

“没有你参加,少了一个劲敌。”

太平箫拖走了两具尸体。詹云挣扎下床关门上闩,回到床上半躺在床头假寐。

半个时辰之后,花花太岁悠然苏醒,挺身坐起猛然摇脑袋,似乎想将昏眩感摇落。

“咦!这是……”花花太岁盯着灯光讶然说,总算完全清醒了。

“你被醉贾敲昏了,脑袋没破,可喜可贺。”詹云泰然地说,神色显得颇有生气。

“那……该死的!他呢?”花花太岁站起,向床口走,不住揉动着后脑被击处。

“在下打发他们走了。”詹云不想提太平箫的事,以免替太平箫带来麻烦。

“他们?除了醉贾,还有……”

“还有霸王项。”

“哎呀!那家伙名列江湖三大神力王之一,你……”

“在下也把他打发掉了。”

“真的?”花花太岁大吃一惊:“你……你还能……”

“在下不是好好的吗?”

“哦!对。”花花太岁不再走近,反而在桌旁落坐:“那么,那两个妖女并没有伤到你的要害了。”

“她们的用意不但要毁在下的腿,而且要逼供灭口。哦!她们没找你?”

“没有。我是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没料到……”

“谢谢你的关心,是怕在下说出藏珍处所吗?”

“有一点这种想法。”花花太岁毫不脸红地说:“那么,你一定知道藏珍的处所了。”

“你说呢?”

“放心啦!在下不是轻于言诺的人。对不起,在下要歇息了,拜托拜托从窗户走,在下不愿下床关门呢。”詹云下逐客令,他也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

“好,改天再来看你。”花花太岁说完,跳窗走了。

詹云挑暗了油灯,不久便沉沉睡去。

同一期间,北湖湖滨展开了一场血腥的火并,淮安的巨霸大河老龙龙观海,与一些闻风前来劫宝的江湖高手,全受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袭击,死伤枕藉。

而杨船主的运布船却停泊在南湖码头,未受到任何骚扰。天亮后,船没有启航的迹象。

船停泊三天,毫无动静。

大河老龙那天晚上仅受了轻伤;水路群豪已陆续到达,这就是运布船停泊不走的原因所在。

第四天晚间,船被人凿了几个大洞。

海管事忙得焦头烂额,设法另雇船只,两艘船的船夫同时动手,将布匹搬到新船准备驶往清江浦过河。

安顿妥当,已是黄昏降临,船解缆准备连夜驶往清江浦,但还没离开码头,中舱又开始漏水。

船修了一夜,好像越修越糟,堵得东来西又漏。

海管事又开始雇船,可是,没有人敢承运这批多灾多难的货物。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几乎所有的船夫,都知道这批货物是不祥的妖物,沾不得。

船沉了不要紧,被江湖朋友们砍下脑袋,可不是什么快活的事。

据说,海管事已经派人北上,要在山东带船前来接运,由安远镖局派总镖头金刀伏魔杨波前来押运。

已经是第八天了。淮阴客栈中,詹云已经可以活动自如。

由于运布船出了意外,更换船只,所谓藏珍箱也必定更换藏处,有心人对詹云的利用价值已不再重视,所以不再有人前来打扰他的安宁。

连花花太岁也不再来探望他了,他只是一个被遗弃了的病狗。

这天巳牌左右,他出现在仁济桥头,脸色姜黄带灰,说明他的健康情形并不太妙,胁下撑了两根拐杖助力,可知双腿仍需一段时日调治,是否能完全康复,恐怕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他沿码头向南走,一步一停顿,神情似乎相当悠闲,但那形诸于外的吃力情景,说明他心中的痛苦,决不如外表那么悠闲轻松。

该离埠的船早就离开了,码头上只有一些上下货的货船在忙碌。这里,要到傍晚时分才能看到杂乱的景象——

无涯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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