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走几步从柜台的里摸出一堆报纸来抖掉里面的半只烧鸡油腻腻地往王员外面前一摊道:“这是昨日的《齐鲁每日密闻》你没看吗?”又翻到第二版指着顶上的标题念道:“‘草鸡变虎狼—弘文馆趣事’好好读读旁边还有图你再仔细瞅瞅。”
王员外大喜这报他每日必买但昨日刚买好正巧有急事便搁在一旁不料一转眼就不知被哪个天杀的顺手摸走了让他没有读到。他倒不急着看什么‘草鸡变虎狼’而是三下两下先翻到第四版寻那连载小说待定睛一看心先凉了半截见小说连载处只剩个方方正正的大洞内容早被剪走。
恨恨地盯着那林掌柜见他眼露得意之色便软言求道:“看在老乡的份上可把那小说给我读读吊着人的胃口好生难受或者你把那结果给我讲讲到底蒲家的船队有没有走出那场风暴!”
林掌柜见他服软心中更加得意笑道:“前几日我也求你给我看一眼你不是也不肯么?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就熬一熬等晚上报纸送来你再看吧!”便又把报纸翻回来用白萝卜般的手指敲着那图道:“你看这是什么?”
王员外悻悻地朝他的手指处看去只见那里是一滩黄色的油渍油渍下面是一副画一大群学生正举剑练习搏击画得气势威猛栩栩如生。
“这又如何?又没说剑是他们自己的况且他们使的如果是木剑呢?”
林掌柜冷笑一声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帮酸丁手无缚鸡之力时屁股上尚且挂把铁片四处招摇现在胳膊壮了怎可能不买把真家伙佩上你若几个月前去摆摊或许你那些破刀还能卖掉几把现在?哼!晚了。”
见对方不信他又急道:“不然我们打个赌!”
王员外正恼火他称自己的货为破刀听他想打赌立刻气道:“赌就赌!不知你想赌什么?”
“若你二个月内能将你那批刀全卖掉我就输你二十贯但如果你卖不掉那怕只剩一把那你就白送我一把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王员外又想起一事急忙申明道:“先说清楚我后进的货可不算。”
“可以!”林掌柜正想寻个公证一转眼却见那张官人已经把桌上的细点吃个精光此时正打着饱嗝呆呆地望着高丽山臆怔心中更加鄙视回头道:“我看这公证就不用寻了我们都是泉州人当以信为先按家乡的规矩击掌为誓!”
两人各举右手按老家的规矩击掌三次这赌就算定了。
“唉!”旁边的张官人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高丽山上收了回来刚才糕饼吃多了只觉得口唇干便随手抓起茶壶把壶嘴塞进嘴里咕咕地喝了起来突然呛了一下嘴里的茶水竟喷了出来林掌柜躲避不及半片身子都变得水淋淋的那张官人弯腰拼命咳嗽半天缓过气来拉起衣襟抹去下巴和脸上的茶水吁吁好一阵才抬头问道:“林掌柜!你说这去日本的船一个月能回得来吗?”
林掌柜早气得脸色绿又见旁边老乡幸灾乐祸看着自己正想作却突然现周围已是人声鼎沸不知不觉客人都坐了大半自己只顾打赌竟然没察觉。
他狠狠地瞪了张官人一眼顾不得满身茶味换上副笑脸呵呵地迎了上去抬起**的袖子拱手道:“赵东主您今天这么早就来吃午饭了果然是好胃口。”
王员外见张官人满脸苦相心中同情便安慰道:“你看这在座的大半都和你一样在等船大家却没象你那样担心想开点说不定船去开京避风浪了所以会迟些。”
话音刚落突然“当!当!当!”高丽山上急促的钟声大作是三短一长张官人‘蹭!’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山顶很快山顶上一阵烟飘了起来。
“是红色的烟!是从日本来的船!”张官人跳脚大叫声音都变了调他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再也顾不得其他跳上桌子直向窗子冲去。
王员外大骇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喊道:“使不得!这是二楼。”